「說起來,我先前在京城置辦了一處宅院,雖然有些偏僻,但也算安靜乾淨,還請閆側妃移步。」
「勞煩蘇小姐帶路。」閆思穎當下答應。
「衚衕狹窄,閆側妃的馬車行走不便,還請閆側妃隨我步行。」蘇雲若側了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請。」閆思穎也欠了欠身,以示行禮後,這才跟上蘇雲若。
閆思穎和蘇雲若各自帶著侍女,四人這般順著衚衕慢慢地往裡走。
京城的衚衕,四通八達,且各條皆是幽深狹窄,這越往裡頭走,越發顯得僻靜沒有人,尤其是衚衕裡頭生的高大茂盛的樹木,也越發顯得有幾分陰森之意。
「蘇小姐,你那宅院,還有多遠才能到?」閆思穎看蘇雲若大有一副只悶頭往前走的模樣,有些不安地詢問。
「還需走上一盞茶的功夫。」蘇雲若抿嘴笑道,「怎麼,閆側妃竟是不肯走了?」
「哪裡的話,跟蘇小姐說話,我頗為樂意呢。」閆思穎嘴上這般說,實際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齜牙咧嘴了一番。
她素日裡,沒有一口氣走過這麼久的路。
這衚衕裡頭的道路,本就不平整,尤其前幾日下過一場雨,這衚衕裡被人踩的坑坑窪窪,越發顯得崎嶇難行,以至於她現在覺得腳脖子都是痠疼的。
但好在還算有收穫,這罪就算不白受。
看著此時滿腹心思的蘇雲若,閆思穎就一陣得意。
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沒有那麼多的腦子,看著個賀嚴修便走不動路,聽她這麼一兩句話的挑唆,便要推心置腹地給她好好說上一通。
但也正是好在蘇雲若是個這般膚淺沒心機的,也才能讓她得了機會。
賀嚴修也好,蘇玉錦也好,各個都是刺蝟,不但尋不到什麼破綻,就連他們身邊,也都有一群人護著,讓她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現在有了蘇雲若,那就不同了。
鐵桶從外難攻,卻架不住裡面生鏽。
只要能將這蘇雲若拉到自己身邊,用她來對付蘇玉錦,保準能夠讓蘇玉錦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閆思穎這般想著,有些走神,沒注意到前面的蘇雲若忽的停了腳步,一頭撞到了蘇雲若的後背上。
「蘇小姐怎麼了?」閆思穎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發痛的鼻子,「怎的忽的停了腳步?」
「沒什麼。」蘇雲若迴轉了身,看著閆思穎,幽幽地笑,「就是忽的想了起來,我好像根本沒有在京城置辦什麼宅院。」
啥?
閆思穎一愣。
蘇雲若沒有置辦什麼宅院?
那她為何剛才主動邀請她去什麼宅院說話?
閆思穎臉上蒙了一層慍怒,「蘇小姐既然沒有置辦什麼宅院,為何方才要這般說,莫不是要戲耍我?」
「戲耍?」蘇雲若笑道,「談不上,不過是玩笑罷了。」
「玩笑?」閆思穎怒氣漸增,「有這般開玩笑的嗎?」
「是啊,有這般開玩笑的嗎?」蘇雲若瞥向閆思穎,目光炯炯,更是上下將閆思穎再次打量了一番,「閆側妃原是禮部尚書閆大人家的千金,又是當今大皇子的側妃,這會子竟是惦記著我家中的諸多瑣事,惦記著我現如今得不得家人疼愛,挑唆我與堂姐之間的關係。」
「閆側妃,你說,有這樣身為旁人家女兒,身為大皇子側妃的嗎?當真也不知道這樣的事兒若是傳了出去,閆家和大皇子那邊該作何感想。」
敢情,這賤蹄子什麼都清楚。
但既然清楚,卻又要裝作一副不清不楚的模樣,牽著她的鼻子在小衚衕裡頭
轉了這般久,可謂明明白白地看了她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