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還交代,此事萬不可讓旁人知道,裡頭的東西更不能讓旁人看見,小的雖心生疑慮,但到底是三殿下交代的事情,小的不敢多嘴,便照著三殿下的吩咐來做。”
“所以你便在傍晚晚飯前,拿了東西要往外送?”賀嚴修追問,重重地咬了“傍晚晚飯前”這五個字。
賀嚴修語氣低沉,說話緩慢,帶了些不怒而威的氣勢。
小太監頭垂得越發低,只點頭如搗蒜,“是,是。”
“三殿下既然是午飯後便交代了你這事情,你為何當時不去處置那東西,反而要拖延至傍晚?”賀嚴修追問。
“這……”小太監遲疑,片刻後才回答,“小的本該晌午後便去的,只是小的是獵苑中粗使太監,還有灑掃的活計要做,便耽誤了一陣。”
“你既然是獵苑中的粗使太監,想來平日裡必定是做不得精細活計,也近不得三殿下身的,三殿下為何會讓你去處置東西?”
賀嚴修再次追問。
小太監再次語塞,“小的……”
“既是回答不上來,便稍等再答。”賀嚴修接著道,“獵苑之中奴僕不少,三殿下身邊伺候的更有許多,三殿下更是從宮中帶了人來,皆是被他信任之人。”
“放著那麼多可信的人不用,竟是隨便從獵苑之中尋了一個粗使太監來做這樣重要之事,實在過於不不合理,此為其一。”
“且大殿下墜馬之事當真是三殿下所為,甚至早早準備好了毒針,那便是處心積慮,準備周全才對,用剩下的三更閻王草必定也會早早處置掉,斷然不會等到大殿下事發後才急匆匆地處置這些東西,平白惹人生疑,此為其二。”
“若是真有心要以驚馬手段去害大殿下的話,這所用的毒藥怎麼都該從外面夾帶進獵苑,如此事發之後才不會被人察覺,可偏偏用了太醫存放在庫房中的三更閻王草,等於明晃晃地將證據往眾人跟前放,此為其三。”
“狩獵期間,互相追逐,野物又是野性難馴,時常發生窮途末路之下反攻狩獵之人的情況,馬匹受驚也是尋常事,即便三殿下有心利用驚馬之事,只需用箭失即可,事後完全可以說失了手,是不必非得用這樣的毒針,此為其四。”
“如此種種,可以說處處皆是透著不合理。”賀嚴修道,“此事無論如何不是三殿下所為,而是有人刻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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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交代,是何人指使你所為,你又是為何要害大殿下,又要將罪名往三殿下身上推?”
“自然了,你也可以不交代,圍場中不乏野狼等勐獸,這些時日大約皆是忍飢挨餓,你身上還算有幾斤肉,大約也夠它們飽餐一頓。”
賀嚴修聲音冷冽,衝鄒雲奇使了個眼色。
鄒雲奇會意,伸手摸了摸鼻子,“我看也不必審了,直接丟出去喂狼,至於指使他的人……紙包不住火,早晚揪了出來。”
“說起來,我聽說這圍場中的狼最是有意思,平日裡吃肉時最是喜歡慢慢吃,吃一些留一些,估摸著等這狼吃上兩頓後,你還能瞧著自己的腿骨是粗還是細,不過也沒事,等第三頓的時候,估摸著也就被狼吃完了,也就不知道疼了。”
話音落地,已是有侍衛走上前去要拖那小太監出去。
小太監嚇得臉色變了又變,掙脫侍衛的手,慌忙將頭磕了又磕,“小的交代,小的說實話,小的說實話……”
“指使小的去處置三更閻王草的,並非是三殿下,是一個名叫莊守成的侍衛!”
“莊守成?”秦毅澍問,“那是何人?他為何要指使你處置這些東西?”
小太監慌張回答,“他是大殿下身邊的侍衛,在大殿下跟前也算得臉,今日傍晚前,他尋到小的,給了小的許多金銀,更允諾要提攜小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