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突然一個激靈,神情畏縮,身子發顫得顫抖起來,抖如糠篩。
昨日錦榮將她擲在福池裡,一遍又一遍,在她窒息將要死去的時候讓人拉她上來,她還沒緩上一盞茶,又將她置入池中,一遍又一遍。
冰冷的池水漫上她的鼻子、嘴巴、耳朵,耳朵轟鳴作響,浸入心肺,不能呼吸,憋悶不暢心間窒息得痛;拉上來時心肺遇見空氣又摧心辣肺得咳,像要把心和肺都咳出來,卻還是不能呼吸,疼得身體發顫;一遍又一遍……
十八層地獄,不過如此,香兒想想就發顫,可她不知,這樣無盡的歲月等著她。
等唐媱走到欄杆前時香兒已經乖順瑟縮得如同鵪鶉,唐媱不由得掃了一眼旁邊垂首躬身站立的錦榮,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
錦榮恭敬得朝著唐媱和李樞瑾點頭,垂首推了一兩步,將香兒面前的位置讓開了。
唐媱目光透過欄杆落在香兒身上,此時她淡粉色的羅裙灰黑色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像是在泥水裡滾了幾圈,從頭到腳,髮髻散亂都是汙泥,臉上脖子山也都是乾澀的汙泥,貼在她的肌膚上,她面色煞白、唇色青紫、唇瓣乾裂,神情畏縮。
&ldo;哈哈。&rdo;唐媱陡然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
李樞瑾忙掏出帕子上前為她輕輕拭去淚珠兒,攬著她的肩頭小聲道:&ldo;糖寶,別哭,這還沒完,我會讓她生不如此。&rdo;
&ldo;世子,我是冤枉得!&rdo;香兒本來畏縮不敢言,聽到李樞瑾這麼說眼睛都要蹦出來了,她大喊著含糊著說,唇角流出殷紅色的血跡,是剛在錦榮塞進她嘴裡的石子劃破了她的舌頭。
她無有知覺,手不能抬起,就撞著肩膀撞欄杆,祈求李樞瑾看看她:&ldo;世子,我冤枉!&rdo;
&ldo;閉嘴!&rdo;李樞瑾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陰鷙,殺氣凜然,完全沒有剛才為唐媱擦淚珠時的溫柔和藹。
香兒渾身汗毛顫慄,背後剎那升起了一層冷汗,&ldo;撲通&rdo;她腿發軟跪在了地上,膝蓋直接磕在了青石階上,室內血腥味飄了起來。
李樞瑾忙轉身看了一眼唐媱,柔聲擔憂得勸道:&ldo;糖寶,這牢裡陰冷,還有味兒,我們上去吧。&rdo;
&ldo;等等。&rdo;唐媱無視他的眼中的擔憂推開了她,她直面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香兒,簡直不能想像這是上一世作威作福、花枝招展的香兒。
她眼中潮氣更勝,胸中有暢快、有酸澀、有痛苦,目光更不得活剝了香兒,就是這個賤人她害了我的凜兒,她萬死不能辭!
唐媱猛地轉身瞪著李樞瑾道:&ldo;你要怎麼處置香兒?&rdo;
&ldo;打斷她的胳膊,將她置入水池,沉之前撈上來,再扔進去,日日夜夜,夜夜日日。&rdo;李樞瑾眼底發紅轉而望向香兒,一字一頓,聲音輕緩而讓人不寒而慄:&ldo;讓她生,不,如,死。&rdo;
他只要一想起香兒前世害了他們的凜兒,最後更害得他與唐媱陰陽兩隔,李樞瑾就心中戾氣沖天、殺氣沖天。
香兒簌簌發抖,抖如糠篩,想張嘴說話而驚駭得不能自語,嚇得直接失禁,本就潮濕的牢房迷茫著黴味、血腥味和尿騷味。
&ldo;糖寶,先離開吧。&rdo;李樞瑾輕輕拉了拉唐媱,神情小心翼翼。
&ldo;不。&rdo;唐媱搖頭,板著臉,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李樞瑾抿著唇道:&ldo;把她擲到水裡,現在,我要看著她生不如死。&rdo;
李樞瑾看著板著臉強力鎮靜的唐媱,心中大痛,心像是被人攥在手裡使勁兒得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