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老陳,你有什麼建議?”
陳崗道:“我沒什麼主意。”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才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張揚,他對張揚恨之入骨,恨不能將這廝生吞活剝了。
張揚道:“老陳,你是市常委,又是主管紀委工作的,有些話由你說比我說出來更有威力,我準備了一封材料,你幫我轉達給周省長,當然你不能說是我寫得,要說是廣大幹部群眾的意見。”
陳崗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頭,但是他又不敢說拒絕的話。
張揚道:“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
陳崗道:“那陳凱的事情……”
張揚道:“陳凱這個人知法犯法,按理說我是不該饒了他的,可你既然出面了,我怎麼都得給點面子。”
陳崗聽他這樣說,暗自鬆了一口氣;“謝謝張書記。”
張揚又道:“但是我就這麼放了他,難保他以後對那小姑娘不利。”
陳崗信誓旦旦道:“張書記,你放心,我保證他以後絕不會再做這樣的糊塗事。”
張揚道:“糊不糊塗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犯了法,這樣,你讓他寫份認罪書,你做個擔保人,也在上面簽字,只要以後他陳凱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就老賬新帳跟他一起算。”
陳崗有種深陷泥潭的感覺,現在兄弟兩人被張揚牽著鼻子走,可眼前這種局面下,已經由不得他說一個不字,蝨多不癢,債多不愁,多一條把柄被張揚捏在手裡又能怎樣?就算沒有陳凱的這件事,張揚一樣可以隨時將他弄個身敗名裂,陳崗重重點了點頭道:“好吧!”
陳凱耷拉著腦袋坐進了陳崗的汽車,兄弟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陳崗駕駛著汽車離開了貨倉,一直來到空曠無人的海岸邊方才停下,他從中控的置物盒中拿起香菸,自己抽出了一支,又將煙盒遞給了陳凱,陳凱的手哆哆嗦嗦接過香菸,從中抽出一支,打火機接連打了三次,方才把火點燃,先幫助大哥把煙點了,然後才是自己,他用力的抽吸了一口,右拳狠狠敲擊了一下額頭,低聲道:“對不起……”
陳崗道:“我一直以為你已經足夠成熟,卻想不到……”接下來的話他並沒有說下去,嘆了口氣,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兄弟兩人再度沉默下去,黑暗的車廂內只有兩點菸火不時明滅著。
過了好一會兒,陳凱方才低聲道:“我必須要除掉他!”他的聲音充滿了森然的冷意。
陳崗道:“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放過你?”
陳凱道:“他想利用這件事要挾我們!”
陳崗道:“那是因為他覺得我們兄弟倆對他還有用處,他利用這件事,好讓我們乖乖聽話,等到有一天,在他眼中我們失去了價值,那麼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一腳把我們踢開。”
陳凱道:“這混蛋太陰險了。”
陳崗道:“不止有他一個人知道內情,就算你可以幹掉他,你幹得掉知道內情的所有人嗎?你以為殺死省委書記的女婿,濱海市市委書記就那麼容易?上頭不會追查到底?”
陳凱垂下頭去,狠話雖然說出來了,可是他也明白這根本就不現實,有些頹喪道:“大哥,你說應該怎麼辦?”
陳崗道:“三十六計……”
兄弟兩人早有默契,三十六計走為上,陳凱認為大哥是在暗示要他走,卻不知道連陳崗自己都做了遠走高飛的打算,趁著自己對張揚還有利用價值之前離去,這是他們兄弟倆唯一的機會。
張揚和程焱東一起把桑貝貝送到了她的住處,等忙完這一切已經是凌晨一點,張揚指了指前方的一個燒烤攤兒,提議吃點夜宵。
程焱東剛巧也有話想對他說,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弄了一斤肉串,一碟花生米,開了一瓶二鍋頭對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