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話的兩人各自重歸原位,方才一直沉默的另一名護衛卻對那為首的人道:“大哥,方才兄弟墊後,總覺得有人在後頭跟著,回頭又看不見人影,好象有些不對勁。”後者皺皺眉:“這裡是內城,按說沒人敢胡來的,況且此處行人雖少些,卻多是官宦人家的宅第,真要出事,嚷一聲就有人來了。你看到的興許只是路過的人,別疑神疑鬼的,若真有不對,咱們再提防不遲。”
那護衛只好應了,又走了一段路,覺得那種被跟蹤的感覺好象消失了一段時間,又接著出現了,來來回回折騰了兩三次,有兩次他已經看到了人影,但回頭望去才發現只是路人,他開始覺得,自己方才也許真的是想多了。
馬車裡的鄭麗君發現自己身處西城官宦人家聚居之地,倒也沒有多想,只是不停地猜測著,文慧在這時候偷偷摸摸地跑到這種地方來,到底是打了什麼主意?她該如何阻攔對方成為朱景誠的正妃?若朱景誠真要娶妻,不管娶誰都好,她都認了,但那個人絕對不能是顧文慧
這時,車伕回報說:“小姐,那馬車進了前頭的巷子。”
鄭麗君立即警惕起來:“外頭的人,隨便去一個瞧瞧,那車是去什麼地方了?”
四名侍衛面面相覷,又是那為首的一個忍了忍氣,策馬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回來報說:“馬車停在巷中一處宅子的後門前,車內無人。門那頭瞧著似乎是哪戶人家的後花園。”
鄭麗君道:“車伕也不在?車裡的人進園裡去了?你快進去瞧瞧,看是哪一家的園子,她又在園中做什麼?”
那為首的護衛剎時拉下了臉:“鄭小姐,請您自重我等乃是大內護衛,職責是守衛禁宮,聽從宮中貴人調遣,可不是上別人家的內宅偷窺的宵小之輩”
鄭麗君一時惱了,刷的一把拉開車簾瞪他:“放肆,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那護衛冷笑一聲,閉口不言,倒是邊上的另一個護衛忍不住開口了:“自然是太尉府的大小姐了,不然還有誰?難道還能是太子妃不成?”
菊韻大聲喝斥:“大膽無禮的傢伙,還不給我退下?”那護衛輕蔑地瞥她一眼:“哪家的奴婢,這般沒規沒矩的?也不瞧瞧自個兒什麼身份,配不配在爺跟前說話”菊韻氣得滿臉通紅。
鄭麗君咬牙道:“都給我滾本小姐不需要沒用的東西”
那為首的護衛板著臉拱了拱手:“既如此,得罪了”居然就這樣號令其他幾人一聲,齊齊走了,氣得菊韻罵道:“居然就這樣丟下我們小姐走了,等我們老爺知道了,看你們還能得意到幾時”
離開的四名護衛中,先前疑心有人跟蹤的那人問同伴:“這樣丟下那鄭小姐,不要緊麼?萬一有個好歹……”那為首的護衛便道:“怕什麼?那裡幾戶人家都是高官權貴,斜對面還是鄭家的姻親,大門上的匾額寫得清清楚楚呢,若這樣都能出事,那也是咱們的命”
且說鄭麗君主僕四人被四名護衛丟下,也生了好一會兒氣,不過竹韻很快就發現了斜對面是鄭家的親戚,他們便鬆了口氣。
菊韻提議儘快去親戚家借幾個人來護送,鄭麗君想了想,卻道:“文慧一直沒出來過,一定還在那宅子裡。就這麼饒過她,我不甘心”菊韻忙道:“小姐若想知道,跟舅老爺說一聲,派幾個人去打探就是了。眼下還是快往舅老爺家去的好。”
鄭麗君在猶豫。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聲,似乎有人正騎馬往這邊來。她給菊韻使了個眼色,後者便稍稍掀起一角車簾,隨即露出了驚愕之色:“那……那不是……”卻遲遲沒說出下文。
外頭來的有三四個人,其中一個停了馬跳下地,低聲對同伴吩咐了兩句話。
鄭麗君聽到那聲音,渾身一震,飛快地推開菊韻,探頭去看,貪婪地盯著那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