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熙冷冷地瞥她一眼:“你這是在笑話我?”
“不敢、不敢。”文怡正色道,“我對姐姐佩服得緊呢,就是要這樣才能把那些不長眼的登徒子打退”
李春煕撇撇嘴:“你少哄我了,我今日教你個乖。你就是做事太軟了些,明明不是個傻蛋,卻總是顧忌太多,一件事非要思前想後的,叫人看了生氣卻不知道,你軟了,人家就以為你好欺負,你有了顧忌,人家就有了依仗,知道用什麼法子能對付你。你自個兒將把柄送到人家手上了,卻只知道想些什麼名聲啦,禮數啦,規矩啦,等人家算計了你,你還做夢呢”
文怡怔住了,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方才伸出手,握住李春熙的手,紅著眼圈,低低地說了一句:“多謝……”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李春熙卻似乎有些不習慣她的親近,神情也扭捏起來:“幹什麼?熱死了,快鬆手”
文怡笑了笑,鬆開了手,正要說話,卻聽得秀竹在門外報說:“羅四太太帶著兩位小姐來了。”李春熙便道:“是了,羅四嬸說近日興許要去我們家做客的,想來是知道娘帶著我們姐弟過來了,便也一道來了。”文怡忙叫人:“快請進來”然後與李春熙一起迎了出去。
羅四太太帶著兩個女兒站在院中,正向盧老夫人見禮:“老太太身體好?既然到了京城,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讓我們過來拜見?若不是我正好要去李家,聽說了這事兒,還不知道您來了呢。”
盧老夫人笑道:“昨兒才到,想著歇兩日再見人的,沒曾想你跟侄女兒都這般熱心。我都聽九丫頭說過了,她一路上京,沒少得四太太的照應,我這個做祖母的,應該替她向您道一聲謝才是。”
“這可不敢當。”羅四太太笑道,“九丫頭那樣可人疼,又會體貼人,誰不喜歡呢?我照應著些,原是也應該的,哪裡當得起您這一聲謝?”又叫兩個女兒來磕頭。
明芳與明菲拜見過盧老夫人,便轉向了一旁的文怡:“姐姐好些日子沒到家裡來了,都在忙什麼呢?”明菲還憨憨地笑問:“姐姐答應要給我的小玉鎖打個絡子的,都一個多月了,還沒打好麼?姐姐該不會忘了吧?”
文怡心道一聲慚愧,她近來大半個月都在忙著給柳東行做衣裳鞋襪絲甲,哪裡顧得上小兒女之物?只得賠禮道:“原已打了一半,只是近來事忙,便耽擱了,過幾天我一定打完了,親自給你送去。”
羅四太太笑說:“你就縱著她吧,一個絡子,算得了什麼?你這會子想必沒心思做這些個。”
文怡臉一紅,低下了頭。
李太太便笑說:“都進屋說話吧,這天氣雖然不算很熱,太陽也曬得慌。”眾人紛紛稱是,便轉身往正屋裡來。
這時,二門上守門的林婆子過來對文怡道:“小姐,外頭有位姑娘,說是小姐的朋友,路過此處,因趕時間,不便進門拜訪,卻有幾句話想告訴小姐,請小姐移步上車一敘。”
文怡一怔,心下奇怪:會是誰?有什麼話非要上馬車去說呢?隨即想起了康王世子朱景深身邊的那個侍女秋檀,心裡不由得起了警惕,便道:“既是客人,怎能不請進來?就請到外院的小廳上好了。”
林婆子猶豫了一下,湊近了文怡低聲道:“小姐,小的從前在舊主人家裡,也見過些世面,那位姑娘瞧著不是一般人,身邊侍候的車伕、小廝、婆子……似乎都是宮裡出來的。興許是有什麼要事,才會這樣說。”
文怡聽說來的人不止一個,倒是略安心了些,想了想,便向盧老夫人道:“似乎是孫女兒的朋友,孫女兒出去見一見,立時便回來。”盧老夫人點點頭:“別太怠慢了,請到外院看茶吧。我們幾個在內院說話,也不去打攪。”文怡心領神會,向李太太與羅四太太等人告了罪,出了二門,卻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