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了。這點小事,對黃郎中來說想必是輕而易舉的。”便派了古嬤嬤去親自送信,交待必定要在明後兩日之內辦成。
文怡見她這樣直截了當交待人辦事,心裡也有幾分顧慮,但轉念一想,這個請求並未礙著朝廷法度,新科武進士得封官職,都是要冊封誥命的,只不過禮部壓著東行那一份,一時半會兒沒辦下來罷了,託人加快手腳,原也不難,便放下了心,鄭重向蔣氏道謝。
蔣氏放緩了神色,微笑著擺擺手,道:“這有什麼?舉手之勞罷了,你很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特地送禮謝他。趕明兒我們家裡有宴席時,請他夫妻來吃一回酒,到時候你說一聲謝,也就完事了。只是這官服霞帔雖有了,到底不能當喜服用。你六姐姐倒是做好了一套,她如今是出不了門子了,你們姐妹身量差不多,你不如就拿了去吧?那身衣裳你不知見過沒有?做工絕對差不了”
侍郎千金出嫁用的喜服,做工自然差不了,但是文怡心裡有幾分硌應,無論如何也不想身披文慧的喜服出嫁,卻又不好明著回絕,只得委婉地回答說:“家裡已經備下了大紅通袖袍與新裙子,加上鳳冠霞帔,也就儘夠了。六姐姐的喜服自然是精心備就的,我卻不好奪人所愛。六姐姐雖然失了一門親事,但焉知日後沒有大福氣呢?大伯母不必太灰心了,興許是六姐姐的好姻緣還未到呢。”
蔣氏聽著,臉色好看了許多,也有了幾分笑意:“那就承你吉言了。”嘆息一聲,“若你姐姐能象你這般懂事,我也不必發愁……”
杜鵑捧著一個一尺見方、兩寸來高的大紅嵌螺鈿匣子回來了。蔣氏接過來,開啟看了一眼,便仍舊合上了,讓杜鵑送到文怡面前:“這是我從前給你六姐姐積攢的幾件首飾,都是些珍珠、玉石、琥珀、蜜臘之類的東西,不算頂貴重,但皆是難得的上品,手工也極好,滿京城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去,都是我平日細細留意著,一點一點攢起來的,偏你姐姐嫌它們不夠新奇別緻,從來不肯戴上身。我怕她糟蹋了東西,也沒給她,今兒索性給了你,算是大伯母的添妝。我看你平日打扮一貫不愛張揚,倒是配得上這些東西。”
文怡就著杜鵑的手看了一眼盒中之物,見裡頭約摸有十來件首飾,簪釵有,手鐲手串有,指約耳環也有,件件都是好的,雖然不比寶石金翠鮮亮,卻隱隱透著不凡,其中有一支銀簪,樣式簡簡單單,只在簪頭鑲了一枚血珀,足有鴿子蛋那麼大,紅得十分剔透,連旁邊的珍珠耳環都叫它映紅了。只看這一支簪子,她就知道這匣東西必定價值不菲,忙起身道:“這如何使得?這麼貴重的東西,大伯母……”
蔣氏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行啦,長輩給你添妝的,怎麼能推拒?這不合規矩快收了吧,橫豎放在我這裡,也不過是壓箱底罷了。”
文怡猶豫了一下,還是鄭重道了謝,收下了,但很快便笑著說:“看來侄女兒要趕緊收羅些好東西才好,不然過些日子,六姐姐要出嫁了,侄女兒哪裡拿得出好東西來添妝?那可就太丟臉了。不知六姐姐平日最喜歡哪種首飾?”
蔣氏聽了心裡高興,連連擺手:“你隨便打發她就是了,哪有做妹妹的給姐姐添妝,姐姐還要嫌不足的?”她彷彿來了興致,招手讓文怡過去,開啟匣子,一件一件說起了來歷,果然都不是凡物。價值倒在其次,但打首飾的人,卻個個都是有名聲的匠人。文怡在京中住了幾個月,也經歷過侍郎府幾次做新衣裳首飾的情形,自然聽過他們的名聲,知道京中官宦權貴人家,多有請這些匠人做金珠首飾的,對這匣子首飾的價值又有了新的理解,只是心裡忍不住暗暗嘆息:大伯母如此用心,為獨生女兒積攢陪嫁,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眼下這般。
正說話間,古嬤嬤回來了,笑著說道:“黃太太已經應下了,還打了包票,立時便打發人去衙門裡跟黃大人說。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