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禁軍侍衛、禮部、工部、太常寺、光祿寺、太僕寺、鴻驢寺以及宮內二十四衙門,還有各家官員勳貴、命婦官眷等等,據已嚴陣以待,只等吉時了。
顧家大老爺身為禮部侍郎,自然是要表與其中的了。一連三夜,他都沒能回家睡一覺,連帶的蔣氏也擔心不已,但說起丈夫能參與如此榮耀的一件大事,她又覺得臉上有光,不停地在婆母於老夫人面前重複自己從丈夫那裡聽來的儀式點滴。
於老夫人雖經過的事多,但這樣的盛事確未曾見過,倒也聽得津津有味,還道:“這東陽侯家的千全真是天大的福氣,象她這樣,正經從皇宮正門迎進去的太子正妃,已經整整六十三年未曾有過了。上一位有此殊榮的,還是先帝的生母,太宗皇帝還是太子時迎娶的元配太子妃,後來追封為孝德莊皇后的那一位,只是那位在生下光帝三年後,又生了已故的老康王,不久便薨了,竟連在皇宮正殿受皇后金冊的命都沒有!太宗皇帝一直到登基,也不曾再迎一位新的太子妃進門,還是朝臣再三叩請,方才鬆口將潛邸時的良娣扶正為後。再後來,先帝的太子妃,也是沒當上皇后就薨了,當今太后是光帝繼位後方迎進中宮的,沒做過太子妃。而當今聖上雖是正宮嫡出,卻遲遲未能封太子,故而皇后娘娘也不曾做過太子妃,是在光帶駕崩後,經過一場亂局,直接隨著聖上進宮登位的。這麼算起來,杜家千金,還是六十多年來頭一位從皇宮正門被迎進去的太子正妃呢!只是不知道……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文怡皺了皺眉頭,心想難道她的意思是,不知道杜淵如是否有那個福氣,可以順利地坐穩太子妃寶座,又在太子登基後正位中宮嗎?文怡心裡有些不大高興,只要今天一過,杜淵如便是太子的妻子,一生榮寵俱與太子情情相關,太子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做出犧牲妻子與妻族,扶植舅家的事情來,而只要鄭家不再出妖蛾子,杜淵如的太子妃之位又怎會不穩?據她所知,杜淵如身體很好,一年到頭幾乎沒生過一次病,東陽侯夫人又處事小心,絕不會坐視親女的身體有變故的。就算東陽侯一家離了京,還有滬國公府在呢。
不管如何,於老夫人說這種話,若是沒傳出去還好,傳出去了,又是一場風波。
文嫻似乎也想到這一點的,臉色蒼白地看向租母,欲言又止,手裡的帕子都快絞成布條了。文慧則是皺皺眉頭,瞟了祖母一眼,然後撇了撇嘴,卻沒說什麼。文娟似乎沒聽出有什麼不妥,文雅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客,但很快就消失了。
蔣氏倒是三番四次地看向婆母,躊躇不決。
大概於老夫人也有些後悔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清咳一聲,便抬手揉了揉額角,閉眼道:“我累了,你們且散了吧,午飯各自在屋裡吃就好,待晚上再過來陪我說話。”然後往身後的引枕一靠,“如意,過來給我捶腿!”
“是,老太太。”如意柔聲應了,取了美人錘過來,看了蔣氏等人一眼,蔣氏一個激靈,忙笑著掃呼一眾小輩們行禮離開了。只是她實在很想再繼續先前的話題,便把文慧與文怡都叫到了自己屋裡,又講開了。文嫻則悶悶地帶著文娟回房去,文雅自去尋其生母不提。
文怡就這樣又聽了半天的太子大婚禮儀事項,直到臨近傍晚,外頭有人進來向蔣氏回話,方才脫身。
在回房的路上,文慧眼中還帶著幾分羨慕,說起杜淵如進宮坐的是什麼樣的車輦,戴的是什麼首飾,穿的是什麼衣裳,今後又會如何受人尊崇,但文怡心裡,卻只記得了一個“繁”字
簡化的大婚儀式,已經如此繁雜了,若是正常的,又會繁重到什麼地步?這還只是大婚,等於日後每逢年節,或是朝廷有大典時,身為儲妃的杜淵如又要如何應對?怪不得大伯祖母於老夫人會質疑杜淵如是否有福氣坐上皇后寶座呢,這樣的日子,便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