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兒隨著芸兒在外面等的將近一炷香,誰也沒心思做別的事情,一人一雙眼睛,呆呆的對著面前的屋子。
“芸兒姐姐,娘怎麼還不出來?”
齊衡兒扁扁嘴巴,有些不解和擔心。
芸兒被齊衡兒喊得明顯一顫,趕緊低聲勸道,
“少爺,以後您就是皇子,千萬不要這樣喊芸兒了,尊卑有別,直接喚芸兒的名字就可以,而且夫人,就是您的母后了。”
齊衡兒眸子裡還是透著不解,他不喜歡什麼尊卑有別,不過卻很是配合的點點頭,又忍不住抬頭道,
“裡面那個人,真的是我爹爹麼?”
芸兒憐惜的摸了摸齊衡兒的頭髮,這個孩子,終將是他們大齊的皇子,
“他不僅是你爹爹,他還是你的父皇。”
齊衡兒拽拽衣角,鼓了鼓嘴巴,
“皇子是什麼,我們是不是,要離開這裡了……”
齊衡兒的敏感和聰明出乎芸兒的意料,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說是,這件事總歸是要寶七親口說出決定,若說不是,眼下這情景,顯然也不可能了,她心裡嘆了嘆氣,只好儘量扯了個笑意,哄著齊衡兒道,
“皇子呢,就是皇上的孩子,少爺是皇子,自然要住到皇宮裡去。”
撲通一聲,落馬的聲響。
芸兒連忙轉身,瞳孔瞬間放大,院子裡一身狼狽的凌,牽著馬站在正中,氣息還未曾平穩,目露急切的望向屋內,急急的尋著一個人影。
“凌公子……”
芸兒倒吸一口氣,阻攔都來不及,只看到凌步履匆匆,已經朝著房內大步跨進來。
“小舅舅!”
“阿七呢?”
……
就在外面這短短的幾秒內,屋子裡齊容的臉色早已黑的透徹,聽到聲響的他氣壓瞬間變低,
“來的正好,他不來找朕,朕也要去找他了。”
寶七心知不好,鎖著眉心連忙拉住對方,
“這幾年我和衡兒,多虧凌家照顧……”
寶七沒有直接說凌,也是希望能緩衝一些齊容的怒氣,凌家終究是沒有虧待自己的,欺瞞一事,畢竟還是自己做的主。
“哼。”
齊容臉色黑了又綠,甩袖直接推門而出。
哐噹一聲,凌和齊衡兒的聲音同時響起,緊關多時的屋門突然開啟,駭人一驚。
凌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此刻更差,唇色一緊,目色裡盡是交錯的瞭然和詫異,瞬間跪地行禮,
“皇上……罪臣,叩見皇上。”
凌低著頭等了許久,他看不見齊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直到他膝蓋都有些發麻,才終於聽到一聲低沉發冷的聲音,
“平身吧。”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最好的朋友,一起吟詩作對,縱然後來齊容重病不再與他時常相見,他也與祁府相交甚多,到後面齊容成為當今帝王,他們更是相交無己,天壤之別。
而如今,那個多少年前熟悉的聲音,此刻透著陌生,響在頭頂。
“謝皇上。”
凌躬身站起,垂頭俯身立於一旁,他終於明白了自己被封史的原因,也終於知道,方才路上遇到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凌垂著頭,微微側目便能看到齊容身旁,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不知道寶七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心裡有自責,有慚愧,五味雜陳,做好了接受一切懲罰的準備。
齊容站在凌面前,就這麼盯著他垂首站立的模樣,二人相對,靜默許久,終於聽到齊容低沉的聲音響起,
“知情不報,你可知罪。”
一口倒吸氣,芸兒緊張的臉色一變,站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