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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到銀銖,武二郎立刻搖頭擺尾地跑過去找蘇荔。蘇荔笑著接過銀銖,兩人一同走進樹叢。
再出現時,蘇荔下身的絲綢已經摺成裙狀,綢尾從裙內掖起。那枚銀銖綴在她腰側,上面打了孔,用細皮繩穿著。
程宗揚遠遠朝武二郎豎起拇指,又比了個不懷好意的手勢。武二郎揚起臉,只當沒看到。
接下來一連幾天,眾人都在朱老頭帶領下跋山涉水。這一路都是沒有人跡的荒野,即使雲蒼峰這樣的老江湖也沒走過。除了前幾天那個掛著四凶煞的村子,再沒有遇到半個生人。
隨著往南荒腹地的深入,身邊的景物也不住變化。連綿的山脈阻擋了潮暖氣流的進入,蕨葉叢生的雨林漸漸被裸露的紅土所代替,土地的貧瘠使植被漸漸稀少,不多的灌木也越來越矮,這裡每一寸土地都彷彿從來沒有人行走過,充滿了洪荒氣息。商隊行走在寂寥的荒野中,身後只有一串零亂的腳印,彷彿他們是這片天地間唯一的行人。
朱老頭拉了兩天才止住,整個人像是丟了半條命。整天有氣無力地趴在驢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過一到吃飯的時候就精神抖擻。
“人是鐵,飯是鋼!”
朱老頭振振有辭地說:“我老人家活這麼大歲數,靠的就是胃口好!甭管什麼病,只要放開吃,都能降得住!小程子,這可是我老人家的不傳秘方,你可記住了,千萬別告訴旁人。”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丟不起那臉。”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道:“朱老頭,這都是第五天了,咱們這會兒在什麼鬼地方?我可打聽過了,白夷族那地方山清水秀,這荒山野嶺的,連耗子都沒有,你不是領錯路了吧?”
“你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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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頭嗤之以鼻,“白夷那地兒就是個大水池子,挨著個破山,什麼山清水秀?那不扯的嗎?”
程宗揚沒打算跟他爭辯,“問題是咱們離白夷族還有多遠?你沒見雲執事那麼穩重的人,這兩天都有些著急嗎?”
朱老頭大剌剌道:“他急不急的,關我屁事。”
程宗揚道:“恐怕還真關你老人家屁股的事。如果耽誤了我們辦事,雲執事一怒之下,往你主子那兒告一狀。嘿嘿……”
朱老頭臉上變色,小心說道:“不會吧?雲執事可是個厚道人啊。”
程宗揚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他厚道,我不厚道。嚮導的錢我還出了一半呢。一天二十個銀銖,你怎麼不去搶呢?”
朱老頭苦著臉道:“我不就是想多走兩天,多掙點兒錢當棺材本嗎?”
“這會兒說實話了?”
程宗揚道:“我就看著你這老傢伙不老實,帶著我們在山裡瞎轉呢。一句話,明天到不了白夷族,你的棺材本兒就可以省了。咱們直接刨個坑,把你一埋,要什麼棺材。”
“要去白夷族還不簡單?”
朱老頭突然間振作精神,快跑幾步竄上驢背,扯開喉嚨喊道:“快跑啊!過蛟了!”
眾人沿著一條幹涸的山澗行走,腳邊只有一股涓涓細流。朱老頭突然來這一嗓子,大夥兒都是一驚。程宗揚正要開罵,卻見清澈的溪水像混了泥沙一樣,突然變得渾濁。緊接著,一陣悶雷般的聲音從上游傳來。
眾人立刻反應過來,花苗人動作最迅速,四名漢子猿猴一樣攀上河岸,將族人一一接應上來,戴著面紗的新娘裙子太長,不小心絆住,險些摔倒,被蘇荔一把扶住。
白湖商館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但一半都是走過南荒的,動作也不慢,祁遠、吳戰威、小魏分別拽著一名奴隸爬上了河岸,又拽住騾馬的韁繩往岸上扯。雲氏商會的軍士雖然訓練有素,卻沒經歷過山洪,突遇變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