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巫王像深思一樣微微低下頭,片刻後喚道:「閣羅!」
鬼巫王放緩語調,「從這個洞口出去,在第七根石柱旁邊,你會找到一個入口。在它的盡頭有我們祖先留下的鐘甲——我命令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趕去,把它取來。」
閣羅在臉上抹了一把,毫不猶豫地掠向洞口,去為自己的主人效勞。
閣羅帶出的風聲迅速遠去,守在平臺前方的幾個人心都懸了起來。鬼巫王現在的實力就足夠壓他們一頭,再加上那件鬼知道有什麼巫術的鎧甲,大夥都可以考慮逃命的事了。
小紫忽然一笑,「他不會回來了。」
她眨了眨眼,天真地說道:「那條地道沒有盡頭,鬼巫王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把他騙走。」
鬼巫王寬大的斗篷飄落下來,露出身上黑色的鐘甲。
「碧奴的白痴女兒,」
鬼巫王聲音像霧一樣瀰漫開來,「你忘了告訴他們,魘魅會撲殺一切有生命的物體……」
鬼巫王手指抬起,用鮮血在空中繪出一個殷紅的鬼臉圖案。
鬼臉緩緩旋轉,圓形中間的三角向上翹起,彷彿一個大笑的嘴巴,當它掉轉過來,彎垂的嘴角又如同一個大哭的表情。
「在黑暗的最深處哭泣的魘魅,我在召喚你們……」
鬼巫王用低沉的聲音吟誦道。
一具妖豔的女體從血泊中升起,鮮血順著她的髮絲,流過她那張模糊不清的面孔,忽然她一甩長髮,血滴四散飛開。
她雪白的臉龐從滴血的發問露出,程宗揚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自昌莧然看到凝羽的面孔。她神情冰冷,長長的眉毛像羽翼一樣飛起,眉宇間隱藏著一絲化不開的悽婉。
程宗揚連忙朝旁邊看去,凝羽也同樣露出震驚的表情。樂明珠吃驚地叫了起來:「哎呀!大笨瓜!它怎麼長得和你一樣!」
程宗揚驚醒過來,急忙叫道:「不要看它的臉!」
武二郎望著魘魅,不知看到了誰的面孔,表情古怪之極。片刻後他扭頭看向蘇荔,兩人四目交投,蘇荔唇角揚起,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武二郎精神大振,伸出那條完好的手臂,抄起一塊岩石,暴喝著朝魘魅的影子砸去。
石塊帶著凌厲的風聲飛到半途,忽然「砰」的一聲碎裂。一隻血淋淋的拳頭從虛空中伸出,硬生生將岩石擊得粉碎。那是另一具魘魅,他五官一片朦朧,只有一張巨口像野獸一樣張開,吞下飛濺碎石,在齒間咬得格格作響。
鬼巫王身前的鬼武士同時邁步,如同一片黑色的森林,朝眾人逼近。
「都退回來!」
程宗揚叫道:「守住洞口!他的手下已經不多了,那些奴隸很快就能攻進來!」
祁遠和小魏把易彪、吳戰威扶到鐵門後面,程宗揚和蘇荔左右守住入口,只有謝藝仍站在最前方。
他握住刀柄,身體猶如離弦的利箭般射出。魘魅張口噴出一片咬成砂礫的碎石,謝藝拔刀在手,刀鋒在砂礫間濺出一道眩目的火花,劈入魘魅的額頭。
魘魅頭顱像影子一樣凹陷下去,在謝藝墨鏡中映出一個詭異的影象。謝藝撤刀,左掌拍向魘魅還未復原的頭顱。魘魅身形一瞬間變得堅如鐵石,伸出尖長的指爪,朝謝藝腰間插來。
「我來幫你!」
樂明珠終於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不顧程宗揚的阻攔,朝那些鬼武士掠去。
程宗揚看著這個冒失鬼直接陷入鬼武士的包圍中,鬼巫王身邊的骨虎和炎煞左右撲去,不由瞠目結舌。
小紫同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遊目四顧。易彪和吳戰威靠在門後的死角處,還能動的祁遠、小魏在旁守著。武二郎與蘇荔立在一起,凝羽靠在程宗揚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