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午日饗後,軍營裡一派忙碌景象。秋陽下,營帳的油布呼呼翻起,腰間的大刀早已被磨得厲光閃耀。士兵的臉上再無平日的憨厚神態,一個個肅面而行。避開人流,走進醫帳,十幾個軍醫井然有序地收拾著草藥和醫箱。“陸大夫。”輕叫一聲。陸明抬起頭來:“大人”
“見著郝姑娘沒?”急急問道。
“沒啊。”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早上離開後,她就再沒來過。”
點了點頭,跑出醫帳:去哪裡了?都沒個影。難道是已經離開了?不對啊,走了也該說聲。
“大人!”斜後方傳來呼喊,“豐大人!”駐足回視,只見六么站在允之的帳前,踮著腳向我揮了揮手。
疾步走去:“何事?”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主子請大人進去敘話。”
微挑眉,含疑而入。只見允之坐在長椅裡,身邊站著一個褐色的人影。“林門主!”驚訝地開口,他向我傾了傾身,“大人。”
允之支手托腮,睃了我一眼,唇畔綻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郝姑娘覺得呢?”
垂目一瞧,盼兒跪在他的腳下,半弓身體,纖瘦的腰肢顯出幾分倔強:“郝盼兒願為殿下孝犬馬之勞!”
怎麼回事?!瞪大雙目,怒視允之。他敲了敲手,俊目微垂:“你可想清楚了?”
盼兒直起身子,繡拳緊握:“想清楚了,請殿下成全。”
“好。”允之細長的雙目微挑,“成璧。”
“屬下在。”林門主低頭應聲。
“帶郝姑娘回無焰門好生調教。”他笑得有幾分狡黠。
“是。”
“至於本殿答應姑娘的事~”允之薄唇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半年之內必將達成。”
“謝殿下!”嬌聲微顫,匍匐在地。隨後她磨過身子,直直地望著我,杏眼粼粼:“昨夜要不是豐大人出手相救,小女子早已命喪黃泉。若不是大人厲厲呵斥,小女子怕早已輕賤了性命。盼兒現無以為報,請大人受我三拜。”說著嬌顏微緊,猛地叩地。未及阻攔,就已三響過去。她抬起頭,白額染塵,清目垂淚:“來日盼兒願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心酸地看著這位堅強的少女,擠出一絲微笑:“姑娘既已決定,在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瞥眼望向允之,“只願姑娘今後能否極泰來、平安順利。”他挑了挑眉,笑得漫不經心。
“多謝大人。”盼兒深深屈膝,隨後跟著林成璧走向帳門。臨走前,她凝眸望來,柳眉微蹙,似有一分不捨。隨後長長地嘆了口氣,甩頭回身,徑直走了出去。
“你……”向前走了兩步,虛眼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目,急急逼問,“你又在謀劃什麼?怎麼把郝盼兒繞了進去?林門主又怎麼到了戰地?”
他氣定神閒地呷了口茶,黑燦的雙眸閃爍著笑意:“成璧是來送訊息的。”
“訊息?”眉間一緊,“什麼訊息?”
“其一,朱雀已經完成了任務回到雲都,蛟城那裡自有一個韓月下在守孝。其二,楊奉武已經被押回京城,以叛國罪接受刑獄寺太卿洛寅的親審,結果卻和卿卿捉住的那個內應口徑出奇的一致。”他倚在椅背上,直勾勾地看著我,眼中難掩興趣,“猜猜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一致?看來是事先通了氣,像七殿下那樣陰險的人,若是失敗了也一定會……凝思半晌,攏眉低道:“嫁禍?”
他兩手握緊椅把,目露亮採,低低沉沉地笑開:“你總會給我驚喜啊。”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保持一定的距離。“嗯~”他恢復了輕鬆的坐態,只是那雙眼睛洩露了赤裸裸的情意,“兩人均說是受我三哥之命,交待完一切便都咬舌自盡了。”好一記陰招,讓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