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拿進去。”
“是。”
唉?衣服?擦了擦眼角,半坐起來,長髮垂到榻上。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中衣,再看了看床腳的血色外袍,猛地抬頭,望向修遠。他鳳目流採,薄唇微揚,深深地回望。臉上再次燃起火燒雲,垂下頭開啟六么送進來的包袱。這是?納悶地看向允之。
他涼涼地看了看床腳,沉聲道:“這是禮部郎中官袍,昨兒才送來的。”
拿起裹在衣服裡的一個紅色繩結,撥弄了下垂的珊瑚珠,迷惑地看向他:“這是?”
“與官袍的顏色、束冠的質地一樣,不同的結縭代表不同的品級,四品為淡青色外袍、白玉束冠外加馨結一串。”
明瞭地點了點頭,將衣服攤開,抬起頭嚴肅地望向他倆,心中默唸:迴避。修遠微微頷首,轉身那輕柔的一笑,好似沁涼的春水。瞪了瞪毫無自覺的某人,他眼眉彎彎,邪肆地咧開嘴角。怒目相向,他不理。直到修遠冷冷一瞥,他才揮袖轉離。
匆匆穿上官袍,束起長髮,將紅色馨結掛在左肩胛的褡扣上,細細粘好假面和喉結,待一切收拾妥貼,這才走出屏風去。
“雲卿。”修遠輕喃一聲,“餓了吧。”
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胃中的飢餓感越發強烈,笑笑頷首:“嗯。”
允之睨了桌角一眼,笑得淡然:“卿卿就在這裡吃吧~”俊瞳裡閃過一抹譏誚,“等吃飽了再回去看看你那受傷的哥哥~”
“什麼?!”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哥哥他受傷了?傷在哪兒?重不重?”心亂如麻,不能自以。
允之看了看袖角,斜眼瞥向一邊,唇畔綻出詭異的笑容:“回去不就知道了麼。”
心中忐忑,偏身頷首:“修遠,我先走了。”
“嗯。”他站起身,將我送至帳外,擦肩的剎那,耳邊傳來一聲清如冷泉的低語,“晚上見。”
詫異地望著他,被他眼中粼粼眸光盪漾的心頭微醺,不由自主地應聲:“好。”
三人行,出奇的安靜,安靜的有幾分詭異。淡淡的秋陽照耀在成原上,平沙草斑斑,一行離雁,遠山秋色,輕暖輕寒。出了眠州大營不久,便可見韓家軍旗。再看去,一個比兩軍加起來還要龐大的軍寨俯臥在成原以北,與另外兩個大營成鼎足之勢。
心念哥哥,腳步加快。身前那人突然停住,快的讓我差點一頭撞上。
“……”允之危險地眯起雙目,周身散發出濃濃的怒氣,半晌,他牙縫間才擠出幾個字,“修遠?嗯?!”
唉?啞然,眼中只有那雙流火的魔瞳……
看著身前哥哥高峻的身影,微微皺眉。殘酷的殺戮,你死我活的血戰,作為元帥,作為將軍,即使力戰到所有敵人倒下的那一刻,也不容傲岸的身軀有半分鬆懈。這,就是韓家男兒的宿命麼?想到這,心中不禁悽悽。幽幽地嘆了口氣,看向他寬闊的背脊,還好這次只是箭傷而已。
“韓將軍!”一聲粗吼震的我耳膜嗡嗡,北方的軍營原是來遲的翼軍。今夜,翼國的彪虎上將軍李本中下帖宴請兩軍將領,不知是何用意。
“李將軍。”相比起舉止豪邁、長相猙獰的彪虎上將軍,哥哥更像是儒帥一名。只有與他並肩而戰過的人才知道,戰場上的韓月殺人如其名,肅殺狠戾。
李本中狀似親暱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胛:“哎呀,為兄早就聽說韓老弟善戰,可沒想到老弟只用了一個月不到就戰至成原了。”哥哥面色微白,禮貌地笑笑,李本中舉拳重重地槌了他肩膀一下,眼角閃過一絲狠毒,“你真行啊!今晚老弟可不要不給我面子,可要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哥哥的眉角微皺,擠出一絲微笑:“承蒙李將軍高看,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