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爾哈齊瞪一眼弘英,剛想說話,惠容轉身坐到他的身邊,雅爾哈齊也不管兒子了,摟著洗完手回來的女兒求安慰。
容容瞪一眼弘英:“三弟,阿瑪是父親,你是兒子,不許頂嘴。”
弘英委屈地癟癟嘴兒,卻不敢再出聲兒。姐姐是乖巧懂事兒,可整起人來,下手比大哥還狠,偏阿瑪額娘都信她,自己便是到時有屈,估計也無處訴去,得,退一步海闊天空,忍吧。
雅爾哈齊得了援手,打倒了欺負自己的兒子,樂得抱著女兒直揉,嘴裡一勁兒心肝兒,寶貝兒地叫,那副終於找著組織的模樣看得玉兒差點兒破功。
弘普見弘英的目光盯著阿瑪臉上的那圈兒紅印張開嘴又欲多話,一把把他扯了過去,“老三,你再說話,一會兒小心阿瑪揍你。”
弘英看看阿瑪的神色,決定相信大哥,悄聲問:“大哥,阿瑪臉上那個紅圈兒是什麼?”
弘普扯了扯嘴角,捋起弘英的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來,衝肉多這兒咬一口。”
弘英不樂意了:“大哥,我又不是傻的,幹嘛咬自己,痛的。”
弘普瞪弘英一眼:“聽話不了?”
弘英無法,委屈地在小臂上咬了一口,弘普看了不滿意:“再重點兒,你又不是那沒牙的老太太。”
弘英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像老太太了,一狠心,對著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自己眼淚汪汪地。
弘普看著三弟可憐的模樣,忍著笑,示意他看自己的胳膊:“看看,和阿瑪臉上那個紅印兒像不像?”
弘普也不委屈了,看看阿瑪的臉,又看看自己的小胳膊,末了,恍然大悟:“原來阿瑪把自己的臉咬了一口。”
雅爾哈齊本來正喝女兒奉的茶呢,聽到三兒子這話,噗一聲,全噴了。
玉兒再也顧不得了,捂著臉倒在炕上直抽抽,這三兒子,太有才了。
弘普跟他四堂伯學了幾年的面癱臉也破功了,扭過頭去噗噗地笑,弘芝早蹲角落縮成一團了,只看他的形貌,倒似一個被人欺負了躲在角落裡埋頭哭得全身哆嗦的小可憐。
惠容看看不明所以的三弟,又看看無語凝噎的阿瑪,再看看抽得全身都在顫的額娘,終於也沒憋住,衝著雅爾哈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阿瑪,女兒絕對沒有笑話你,女兒就是覺著三弟那話可樂。”
314上元
皇帝的病在子侄們精心的照料下不久便痊癒了。其實;玉兒覺著;皇帝生病期間;雅爾哈齊其實也沒做什麼。皇帝的生活起居,自有下面兒的太監並好幾個年長的阿哥們侍候;雅爾哈齊每日做的不過就是去皇帝那兒貧貧嘴兒,說說笑話兒;逗個樂;閒時看看廢太子給皇帝喂藥、三阿哥給皇帝穿衣、四阿哥服侍皇帝洗漱、五阿哥扶皇帝散步、七阿哥為皇帝唸書……皇帝病癒後;第一件事便是去慈寧宮給皇太后請安;之後;又命內侍梁九功、李德全傳諭諸皇子及王、公、大臣:“前拘禁胤礽時,並無一人為之陳奏。惟四阿哥性量過人;深知大義,屢在朕前為胤礽保奏。似此居心行事,洵是偉人。”把四阿哥好好誇了一頓。
又過了幾日,皇帝不知為著什麼考慮,把八阿哥的多羅貝勒一爵又復封給了他。即使如此,對於九阿哥比自己得了爵還高興的情緒卻並未感染八阿哥,他耳邊天天響徹的是那句“罪藉之後”,腦裡日日縈繞的是皇父當日毫不留情的種種言辭,他面上看著似乎與往日無異,其實,他這些日子總會時不時走神,他有時候甚至會懷疑,當日,那無情的話語,真是皇父所說嗎?獨自一人時,八阿哥會反思,會疑惑,他真的這般不堪?八阿哥很痛苦,很煎熬,可這苦痛與折磨,他卻誰也不能說。閉著雙眼,疲憊地靠在書房的椅上,他還沒想好,要不要把皇帝絕不傳位給他的決定告訴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