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主母這一手幻術,她們早見識過了,倒也不以為怪。那個圓盤,可還是她們看著主母做出來的呢,不過,即使如此,仍止不住為主母這不著痕跡的幻術驚歎,她們也看過那跑江湖的玩類似的把戲,卻從沒見過有誰能像主母這般全無一絲滯澀的,那手裡的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倒彷彿真是神仙手段,憑空生物一般了。不過,想想主母曾經把一手街面上常見的猜銅錢把戲當著諸人的面兒揭開底細的事兒,嬤嬤們又忍不住失笑,看著出神入化的幻術揭穿了,其實原都是最簡單的手段,偏能騙過了眼睛去,再想想當初的諸般驚歎,便都要覺自己沒見識。
玉兒笑夠了,斜倚著看兩個小兒子在地毯上玩鬧,等著那三個上學的兒子歸家。
正看著弘吉弘寶爭搶圓盤看得可樂,卻見綠鬃走了進來。
“夫人,大格格要動用一筆一萬的銀兩,著奴才來跟您稟報一聲。”
玉兒不以為意,“隨她吧,便是她要動用十萬百萬也是成的,不是早和她說過了,怎麼還來問?”
綠鬃的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整個大清,有她家主子這樣的嗎?那是一萬兩呀,不是百兩千兩,就由著九歲的大格格玩兒,連用途都不問一聲兒,來稟報吧,還嫌煩,有這樣的主母嗎?
“額娘,您好歹上心點兒吧,就不怕女兒把咱家的家當全賠了?”
看著拎著個帳本進來的女兒,玉兒笑道:“賠了便賠了,賠了你再掙便是了。”
隨惠容進來的丫頭手腳麻利地替惠容解下肩上的披風,惠容站了站,待身上的涼氣散得差不多了,這才偎到自家額娘胸前。
“女兒也聽別家的女兒說了,便是有那管家的,也全沒咱家這樣的,一個家,全交到了九歲孩子的手上,額娘,您就不怕女兒把府裡的銀兩花盡了?”
玉兒撫撫女兒滑嫩的小臉,“你阿瑪不是領著俸祿?那每年不還有幾千兩進項,總不至於餓著妻兒的,既如此,怕什麼?”
惠容拖長了聲兒,“額娘——”
聽著女兒嬌嬌軟軟的聲兒,玉兒的心軟成了一團,摟著女兒就一頓揉搓,直搓得惠容的小臉紅成了蘋果一般,才不舍地放開手。
惠容覺著自己就是個大娃娃,和額娘放在她屋裡那個娃娃一樣!
看著女兒紅紅的小臉兒,玉兒偷笑,這是她的女兒,在外端莊高貴,一幅淡然沉靜模樣,不過回了家,還是得由著自己這個額娘疼。她現在才明白,為何以前她年幼時太太那般喜歡把她摟在懷裡了,這逗弄女兒的愉悅可著實讓人倍感幸福呀。
看著額娘偷笑,惠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誰讓她是女兒呢,只能由著自家額娘玩兒了。
“額娘,別家府裡,沒人像咱家,女兒以前不知道,還當所有女兒都像容容一般可以隨意支使銀兩的,現在才知道,她們好些還只拿著月例呢,幾十兩便是不少了,別說一萬兩了,便是一百兩,也算是大筆支出了。她們還都比容容年長。”
玉兒輕笑:“容容,那是別家,不是咱家,當年,額娘出塞時,不就隨身帶了十萬銀子?那時,額娘也只有十二歲罷了。”
惠容噘著小嘴兒:“原來,全是郭羅媽媽她們養成了額孃的壞毛病呢。”-
玉兒好笑,看著女兒紅紅的小嘴兒,心裡蠢蠢欲動,啊,真想咬一口呀,嗯,這是自己的女兒,咬咬,沒關係吧?可若自己咬了下去,女兒的初吻算不算沒了?可若說初吻,女兒才落地不久應該就沒了吧,嘿嘿……
某個無良孃親正在給自己找諸般藉口時,卻聽外面一陣喧譁,靈覺一掃,卻是三個上學的兒子回來了。
幾個嬤嬤服侍著三兄弟在影壁處換下沾著泥塵的長靴,穿上家居的軟鞋,丫頭打起廳前的簾子,弘普弘芝弘英方依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