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都是土木結構的房子,一旦著火,人們靠著肩扛手提井水河水來滅火,火勢一大便很難救下來。一處失火,基本上鄰里都會遭殃。因此,火災,在這個時代,是大災。
過了兩三個時辰,天亮了,雅爾哈齊的人不見回來;玉兒帶著龍鳳胎穿衣洗漱,收拾妥當,吃了早飯,還沒見他回來;心不在焉帶著孩子們玩兒到快中午了,還是沒見著雅爾哈齊的身影……玉兒有些坐不住了,正要差人去打探,卻見雅爾哈齊的貼身侍衛蘇色頂著一張燻黑了的臉被丫頭領了進來。
蘇色打了個千:“夫人,爺讓奴才回來給您帶個信兒,昨夜著火的是縣城南村,現在火已滅了,皇上還差爺辦事兒,讓夫人不須著急。”
玉兒鬆口氣,人沒事兒就好。
“你們爺可吃了東西?”
“貝勒爺忙得只吃了幾塊兒點心。”
玉兒想了想,回身快速裝了一個大食盒,“這個帶去給你們爺,讓他別隻顧著差事,這該吃的飯還得吃。他要是不吃,你回來記得告訴我。”
“是,奴才記下了,若夫人沒別的事兒,奴才這就去爺身邊兒侍候了。”
“你且去吧。”
既然知道雅爾哈齊無事,玉兒便放心帶著孩子們說笑玩鬧。
“額娘,昨兒著火的地方咱們去看看吧?”
玉兒驚訝地看著弘普,“怎麼想去那兒?”
弘普想了想,“汗瑪法說,草民百姓衣食短缺,兒子想去看看。”
合著,他想去看看另一種生活?大抵是聽皇帝說過,他卻全無一點兒概念,故而想去看看。
玉兒想了想,讓孩子多看看也好,以免將來長成一個“何不食肉糜”的。
留了人守著,以免雅爾哈齊回來不知母子三人的去向,也擔心皇帝突然起駕下面兒人不知去何處尋人。不過,估計今天是走不了啦,平日若要起程,早已有動靜了。
南村離縣城並不遠,玉兒領著龍鳳胎,帶了好幾個侍衛同行。一路見得人群並不驚恐,想來也是因為火已被撲滅了。馬車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到了一處地界兒,也不用再找,空氣中的煙塵還未消散乾淨呢,玉兒想了想,拿了塊兒面紗捂住頭臉,要給龍鳳胎也捂上時,龍鳳胎都不樂意,玉兒也就罷了。
下了車,站在路口,但見遠處一片焦黑,自那焦黑之處還傳來陣陣哭聲……
龍鳳胎想要走近一些,他們生長在王府,去過皇宮,跟著玉兒回過伊拉哩府,所見俱是穿金戴玉的貴婦、身份高貴的皇室宗族,就連侍候他們的奴才也個個敷粉抹脂,當他們聽皇帝說這世界有人飯也吃不起時,完全無法想象是什麼樣子,他們聽額娘說過日子要勤儉,可他們不知道是為什麼,因此種種,今兒才要來看看升斗小民是什麼樣子!
坐在嬤嬤懷裡,緩步往村中走去。看著與富貴繁華之所完全不同的一個荒涼世界,龍鳳胎求證地看向包住了頭臉的額娘。
玉兒點頭:“昨兒起火的南村,便是這兒,這村裡住著許多人家,許多的人。”
弘普皺著小小的眉頭:“額娘,那黑黑的,是村裡的人嗎?”
玉兒順著弘普的目光看去,卻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那婦人的手裡牽著一個幾歲的女童。旁邊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正大聲喝罵女人,男人的身畔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婦人領著一個男童。
玉兒皺了皺眉,讓侍衛去問問是怎麼回事,侍衛找了路邊一個老人問了許久,快步走了回來。
“夫人,那是一家人,男人是家主,牽女童的是妻,牽男童的是妾,他們的房也是昨夜被燒了,男人因為房屋被燒,心情不好,正在喝罵妻女。”
玉兒在侍衛打聽時,自然聽全了男人喝罵的內容,不外是妻子生了個陪錢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