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來算一下。”朱晉文說道，“按我們中國的農業狀況，一個居民大約擁有1至2畝耕地。你們的80萬人口，大約需要耕種120萬畝耕地。在目前的農業生產條件下，一畝耕地大約要使用10公斤的化肥。這樣算下來，120萬畝耕地，大約需要1200萬公斤化肥，也就是1。2萬噸。我們所提供的小化肥廠裝置，設計生產能力是1萬噸，恰好能夠保證你們農業生產的全部化肥需要。”
哈羅雷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sè：“朱先生，聽你這樣一說，我就完全明白了。你的計算完全正確，對於我們北方省來說，只要擁有一家年產1萬噸的化肥廠就足夠了，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了解10萬噸級的裝置。”
朱晉文接著說道：“我們再來看機械廠。作為一個80萬人口、以農業為主的省份，你們並不需要建立重型工業體系，所以，機械廠的主要任務是生產為農業服務的小型裝備，以及滿足一些rì常機械維修的需要。農業裝備簡單地說不外乎三機一泵，也就是柴油機、小型拖拉機、電動機和水泵。我們為你們提供的小機械廠裝備，恰好能夠滿足你們dú lì生產這幾種產品的需要。生產這些產品，是用不著高jīng度機床的，用一般的通用機床加上少量專用夾具和模具，就足夠了。”
朱晉文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給哈羅雷寫起了裝置清單，包括幾臺車床、幾臺銑床，哪種裝置承擔哪項加工任務等等，甚至於機械廠裡的配電裝置應當有多大功率，車間需要多大面積等都說得清清楚楚，從頭到尾幾乎一個磕絆都沒有。
哈羅雷聽得如醉如痴，對朱晉文佩服得五體投地。作為一位學理工出身的工業部長，哈羅雷完全能夠聽懂朱晉文所說的一切，也知道他說的是完全正確的。但哈羅雷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中國的官員對於這種小型工廠的配置會如此jīng通。
其實，豈止是哈羅雷，林振華在一開始與朱晉文接觸的時候，也被他徹底唬住了。林振華跑到機械工業委去賣弄有關解決方案的概念，得到了朱晉文的誇獎。但當具體到一個小國或者一個小地區的工業解決方案應當如何做的時候，林振華就抓瞎了，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常識。
在這個時候，朱晉文輕輕鬆鬆地給林振華出示了一張清單，告訴他，一個百萬人口的小地區，需要的工業專案就是這些，簡稱地方五小。
對於地方五小這個概念，林振華多少知道一些。那是在1970年國家制訂第四個五年計劃的時候所提出來的一個方案，具體內容是由zhōng yāng財政撥出80億元的專項資金，扶持各省區發展小煤礦、小鋼鐵廠、小化肥廠、小水泥廠和小機械廠等五類工業專案。
地方五小工業最終落實到各縣，全國幾乎每個縣都建立起了上述五個專案，從而形成了相對dú lì的工業體系，能夠自主解決工農業生產中最基本的需要。地方五小工業的建設，成就在於推動了全國的工業化程序，培育起了一大批小型工業企業，這些小型企業中的一部分，成為後來中國工業發展的種子。
地方五小工業的建設，問題也是非常大的。由於一個縣的規模很小，因此大多數的五小工業專案都達不到規模經濟的要求，出現了後世所說的低水平重複建設的問題。
改革開放以後，國家開始逐漸調整地方五小的政策，將大批規模達不到經濟生產要求的小企業實行了關停並轉，用若干大型企業來代替這些小型企業的職能。
為了發展地方五小工業的需要，國家還形成了專門為五小工業提供配套的裝備生產體系，如漢華機械廠就是其中之一。漢華機械廠在前些年的主要業務，就是生產這種1萬噸級的小型化肥裝置，而這些年，這種裝置在國內已經沒有需求了。
與漢華機械廠類似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