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呵。&rdo;湛南爵不置可否，倒是真的收斂了臉頰強撐的笑意。
什麼都瞞不過大冰山啊。
湛南爵的眼底掠過一抹靜冷，聲音也涼涼的，語氣輕緩地追加，&ldo;我沒有自暴自棄，我很感激，受傷的人是我。&rdo;
如果是宮詩嬈可怎麼辦？如果是她再也不能當醫生了。可怎麼辦？
還好是他。
可是就連他，都不知道如果不當醫生了，他還能幹什麼。
他想起自己最初想要當醫生，是因為那個小小的女孩，因為那隻他救不了的白鴿。
因為看著生命從他眼前流逝，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讓他難過。
可是，現在，他不能當醫生了，並沒有很難過。
真的沒有很難過。
因為，他保護了她。
他再也不像小時候那個沒用的自己一樣手足無措。
至少這一次，他守護了心愛的女孩。
慕言蹊身體僵硬，他知道，湛南爵是因為宮詩嬈受傷的，當時的場景是怎樣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受傷的人是程子衿，自己一定也會義無返顧去救她。
什麼都可以不要。
但不能不救她。
&ldo;死不了，就有機會重頭來過。&rdo;慕言蹊對他說道，&ldo;其他別管了，我自會安排。&rdo;
&ldo;康復的機會還有多少？&rdo;湛南爵問他。
慕言蹊沒說話。
&ldo;我問你，康復的機會有多少。&rdo;
&ldo;想要和正常人一樣用手吃飯，穿衣，拿東西沒那麼難，好了以後多加練習，假以時日，會恢復的……&rdo;
&ldo;我是問你我重新拿手術刀的機率！&rdo;湛南爵凝眉吼了一聲，吼完又自己笑了，&ldo;又不是你害得，我兇你幹什麼，連尋常的吃飯，穿衣，拿東西，都要多加練習，假以時日，才可能恢復？所以，看來是真的玩完了啊。&rdo;
慕言蹊沉默。
湛南爵有時候挺討厭他的沉默的，因為他從不說謊，所以不確定的事他從不回答，也不允諾。
&ldo;是兄弟的話，幫我保密吧。&rdo;湛南爵說道，&ldo;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rdo;
&ldo;因為宮詩嬈？&rdo;
&ldo;南爵北棠慕言蹊，從此以後沒有南爵了。&rdo;湛南爵說道：&ldo;感覺挺丟人的。&rdo;
&ldo;……這種時候還嘴硬。&rdo;慕言蹊說完這句話，轉身走出了病房。
湛南爵聽見腳步聲，唇瓣開始顫抖。
是的，他不想告訴宮詩嬈，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
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內疚一輩子。
她要的是她開心，她快樂，她幸福。
而不是要她內疚一輩子。
他又用力地想要把右手抬起來，他知道毫無反應意味著什麼。
是報應啊。
小時候他親口跟歐以沫約定，他要變成很厲害的醫生，然後娶她為妻。
他變成了醫生，卻不想娶她為妻。不僅不娶她為妻，還親手開槍打穿了她的肩膀。
天道輪迴。
呵。
☆、1301第1301章 這支煙滅了以後，不要挽留，這次我先走（17）
不久後，宮詩嬈端著熬好的粥和湯走進來。
她的心情似乎挺愉悅的，臉頰掛著淺淺的笑意，朝著病房裡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