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一殘的花,對於他也只是花了,往昔那些快樂,慢慢地越來越少。
從前以為隨時會死,珍惜每一次與她相聚的時光,就算看著她笑,看著她蹙眉瞪眼,看著她瘋癲,都覺得日子那樣美好。
而如今,自己不會輕易死了,可是也沒有了那些快樂。
想起來,倒還是那日死在她眼前的好。
蹙了蹙眉,卻不想壓抑這種想法,任性地讓思緒繼續散亂,終究闔眸,抬手壓住心頭。
突然後面傳來細密的腳步聲,聽著是波瀾,這孩子總是毛毛躁躁的,比起解憂和長天差多了。
“公子,剛才送來訊息!”波瀾一進來便說正事。
柳清君慢慢地轉回,溫和地看著他,淡淡道,“波瀾,慢慢來,彆著急!”
波瀾抬手抹了抹額頭,喘了口氣,“公子,外面傳來訊息,楚王和裴錦書在路上遇到暴亂,失蹤了。生死不明,人沒找到。”
柳清君眉頭一挑,楚王是常勝將軍,馬上功夫極其厲害,就算不擅長遊鬥江湖殺手,可是也不至於不濟,況且還有隨從護衛,再說楚王風頭正勁的那幾天,每日都有大批殺手想要他的命,個個無功而返,今次怎麼會遭毒手?
所以他寧肯相信楚王是自己主動失蹤,至於裴錦書,雖然是小歡的哥哥,在江南相州很有名有“花顏鐵心”之名,也見過幾次但是並不熟,自己對於過分豔麗的東西本能地排斥。他若與楚王同行,當不至於會死才是。
“波瀾,讓人去秘密打探,如果遇見不計代價保護楚王和裴錦書的安全。”
波瀾應了立刻去辦。
柳清君慢慢地走下臺階,出了亭子,只希望沈醉能瞞住裴菀書才好,若是她知道哥哥失蹤只怕會著急上火。
灰沉沉的天像是要和大地融為一體,不一會雪落無聲,紛紛揚揚,遠遠望去,紅白相間,豔色逼人。
紅的梅,白的雪,豔色的燈籠,粉白的牆。
晚飯後掌燈時分,裴菀書站在廊下看著盛開的紅梅,因為冬至即將到來,府裡是過年的氛圍,張燈結綵,歡天喜地。
從豔重樓那裡搬回來之後,沈醉就賴在她的院子裡不走,說要迷惑她,她也懶得跟他較真,任由他耍性子糾纏,他有時候就像個孩子,竟然將她當做撒嬌物件一樣,讓她有點吃不消卻又覺得窩心,滿滿的心疼。
這幾日他忙得幾乎腳不沾地,雖然身體沒好利索卻也不能耽誤正事。看起來一點不是那種吊兒郎當花花公子的模樣,讓她欣慰之餘卻也心痛,只能加倍地對他好。
正說著西荷快步走來,然後遞了個巴掌大的紅玉匣子給她,沒有信箋只有一句口信,“東海之淚,口服。”
心下感激,卻也說不出什麼,想起他瘦的讓人不忍去看的身子,微微嘆了口氣,回頭朝西荷笑笑,讓她自去忙。
將紅玉匣子小心地揣進懷裡,轉首卻看到在梅樹底下和解憂打鬧的水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水菊和解憂走得近了,兩人經常躲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心頭一動,便笑起來,如果能讓水菊解憂湊成一對,讓他們去跟著他,倒也不錯。回到房中,不一會水菊端了粥進來服侍她喝。
裴菀書接過來,看了她一眼,“木蘭翡翠她們呢?”
水菊幫她加了一點蜜糖,“被韋側妃叫去幫忙了,她在莫語居,說很多東西用不慣,要換掉,過些日子就是冬至節,不想耽誤。”
裴菀書哦了一聲,也沒介意,看水菊一張水蜜桃似得小臉水靈靈的,笑道,“丫頭,你也不小了吧!”
水菊嗔了她一眼,“小姐又要怎的?您也不大呀!”
笑了笑,抬指戳了戳她的髮髻,“臭丫頭,越來越喜歡頂嘴!”
“您甭擺佈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