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喉結,這才確定對方原來是個男子。
此人見了開門的師映川,光華內斂的眼睛忽然就在他身上微微一顧,打量了片刻,然後開口道:“……師劍子?”這人說話之際,聲音十分特殊,令人聽了頓時就好象在沙漠裡喝下一大杯冰水一般,全身的毛孔都似乎張開了,舒服無比,師映川見狀,不免有幾分好奇,遂打量著對方,道:“是我。不知閣下是……”
話音未落,卻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父親?”季玄嬰走上前來,面色終於鬆動,師映川聞言心頭一晃,隨即細細望去,果真就發現來人的五官隱隱與季玄嬰有幾分相似,對方如此風姿,出類拔萃,難怪能生出季玄嬰這等明珠般的人物。
季青仙見了季玄嬰,細長的眉毛微微一揚,這才說道:“關於你的事情,我已經從你師父那裡知道了。”季玄嬰低斂眼簾,眸光看似黯淡,卻有一股自持在裡面,淡淡道:“……是。”季青仙舉手投足之間,似乎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他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卻沒說話,師映川在一旁卻是尷尬無比,雖然他自認心中坦蕩,前時春風一度也只是身不由己罷了,但畢竟與季玄嬰有了肌膚之親,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眼下人家的親爹登上門來,師映川哪怕再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免隱隱有些心虛。
師映川正暗自頭大之際,季青仙已經進到了房中,他也不坐下,只說道:“我得知此事之後,便來尋你……玄嬰,跟我回萬劍山。”
這話一說出來,師映川倒是愣了,完全出乎意料,他剛才還以為這位季玄嬰的生父與沈太滄立場一樣,這次過來指不定要怎樣軟硬施兼,希望二人成婚,卻沒曾想季青仙好象乾脆就沒有這個打算,直接就要把自己的兒子帶走。
季玄嬰卻好象沒有太過意外的樣子,他微低著眼簾,然後又抬起雙目,搖頭平靜地說道:“……父親,我目前是不會跟你回萬劍山的。”剛說完,季青仙的神色就頓時一凜,先前還如新柳如勾月的一雙眉毛,此刻卻突然好象出了鞘的寶劍一般,微微一揚,竟是令人有些膽寒,這立刻就與他偏向於柔軟的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他注目於季玄嬰,似乎很平靜地道:“……玄嬰,你說什麼?你再對為父說一遍。”
季玄嬰垂目肅立,卻並沒有就此依服的意思,潤而薄的嘴唇抿出了一道筆直又頑固的弧度,然後才輕聲道:“父親,我的意思是,我近期會與師劍子在一起,不會那麼快就回萬劍山。”季青仙目色深沉:“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是,我意已決,就請父親聽憑我自己去解決罷。”季玄嬰不卑不亢地說道,季青仙深深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突然就輕嘆一聲,說道:“玄嬰,你是我的兒子,你在想什麼,為父又怎會不知道?依我看,你還是收起你那些心思,跟我回萬劍山才是正經。”
季青仙說著,轉身看向師映川,傲梅也似的面容令人難以逼視,淡然道:“玄嬰這孩子一向脾氣就是這麼古怪,這幾天想必給劍子添了不少麻煩。”師映川忙客客氣氣地說道:“季先生言重了。”季玄嬰的雙目微微有些茫然而低沉,他沉默了一瞬,忽然間就抬頭看向男子,語氣抑揚頓挫:“父親!請你不要擅自替我決定一些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可以嗎?”
季青仙眉頭一凝,就在這一刻,他的氣息突然就變了,周身上下都籠罩出一層冷冽森然的劍氣,冷冷道:“玄嬰,我最不滿的就是你這種性子,莫非一定要讓我親自動手押你回去不成?”
季玄嬰雙拳緊握,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然後他鬆開了拳頭,沒有出聲,只是微低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地面,就彷彿地上突然長出了一朵花來一樣,或者也可以說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並且固執己見,這樣一來,室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沉默而凝重起來。
季青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