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叫化子,也不給我。”她從來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的兩姐姐?”宜家、宜室,聽起來都是溫柔乖巧的好名字,但是這世間,多得是名字跟人不合的。
“嗯。”
“她們討厭你的理由是什麼?”
阿房猶豫了下。
管孤鴻耐心十足的等著。
“……宜家討厭我有時候不小心看見她的心事。”
看見?他聽惟獨提過在遇見他們之前,她是個算命師,這些玄怪的東西他不排斥也不盡信。
“哈啾!”她溼透的長髮還披在肩膀上沒擦乾,出來好一陣子又忙著跟管孤鴻講話,禁不起風吹,打了噴嚏。
他回過神來,隨手抓起長巾就住她的頭頂罩去,看她只用一隻手擦拭,忍不住接手。
方才她洗了那麼久的澡也是因為不方便吧……
“痛!”男人的手勁大得嚇人。
阿房怕自己的頭會被壓扁。
他停了下,學習輕手輕腳不是容易的事,對他這樣巨大的男人來講。
“這樣呢?”再動手,力道輕了,也緩了。
“嗯好……”
他聽見阿房低低的聲音從長髮下飄出來。
女人,是不可思議的動物,輕輕碰就會碎,想當日,他那一刀根本沒出多少力氣,竟然讓她痛苦至今……
自從接掌了家業,他一直以為自己不需要良心,也理所當然的拋棄少年時的心性,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僵硬之時,卻遇見了她。
少年的管孤鴻是什麼模樣?
手裡抓著從杏樹上拔下來的杏子,兜了一個裙子,阿房席地坐下,抓起裙襬輕輕的把它們上面的細小絨毛擦掉。
擦呀擦的,一會兒就堆了一小堆。
“桃花嫣然出籬笑,短牆半露石榴紅,芙蓉榭暖春鴨遊……咦,阿房姑娘,佳人胭脂半點倚綠松,你說我吟的這詩好不好啊?”白綢的衫子,皮背心,手搖孔雀翎扇,逍遙穿過小拱門,是有段時日不見的管惟獨。
阿房站起來,杏子灑了一地。“二當家。”
“我喜歡別人叫我名字,這樣比較親切,二當家聽起來就是比大當家沒擔當、沒氣魄,矮人一截怎麼聽都不舒坦。”
他居然計較這個,“不好,我不管稱呼你什麼都顯唐突,我覺得還是稱呼你二當家比較順口。”
“你在怪我對不對?怪我把你帶到這裡來。”他腦袋聰明,心眼透明。
阿房彎下腰,慢慢的拾撿那些果實。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很久不再想這個問題了。”她望向眼前的晴空萬里,鳥聲啁啾,“人活著,總是要往前看,老往後想,沒什麼意義。”
想不到管惟獨也跟著蹲下來,“那,我要說歡迎你在黑山堡永遠住下去嘍。”
“謝謝。”她回報一抹笑容。
“我聽說你搬進我大哥住屋的小跨院啦?”他明知故問。想必這訊息傳得沸沸揚揚,整個黑山堡已人盡皆知了。
“嗯。”她勇敢的點頭。
“謝謝你心胸寬大,不計前嫌。”管惟獨的聲音注入了正經,這讓阿房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你以前那些兇狠凌厲的臉色都到哪去了?跟現在完全不像耶。”她不再蓄意去感覺他身上的味道,這樣覺得自然多了。
“需要我的懺悔嗎?我那時候真的很緊張,畢竟劫囚車被逮可是死罪一條,想我這般英俊瀟酒,要是英年早逝豈不悲哀。”管惟獨表情豐富,唱作俱佳,跟之前給阿房的印象簡直南轅北轍,完全不同。
“不過,我跟你說,我大哥的性子跟我不同,他個性溫柔,是個難得的好男人。”他雙腳一伸,往後就倒,整個人以大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