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鋪開的紅毯端莊地走到鍾離珏和阿桑妲面前,盈盈拜倒。
“兒臣凝,拜別父汗、母后。”一遍是漢語,一遍是伊賽話。
三叩首,起身。
再拜。
“女兒阿凝,拜別阿爹、阿孃。”一遍是漢語,一遍是伊賽話。
三叩首,起身。
隨後又與鍾離準和鍾離冼行了平禮告別。
“阿凝。”鍾離珏喚了一聲。
“父汗。”
“今後的路,都是你一個人走了,好自珍重。”鍾離珏意味深長地叮囑。
“女兒謹記父汗教誨。”鍾離凝又行了一禮。
轉身走出大殿,不再回首,不再看向任何一位親人。
父汗、母后、阿準、阿冼,今生有幸與你們成為一家人,阿凝倍感幸運。
三日之後,或者伊賽的嫡公主不在了,或者阿凝不在了。
拖曳著長長的裙子,鍾離凝緩緩走向了馬車。
站在一旁同樣穿著紅衣的侍女用一雙齲�璩趴�襠。�蛟謁�範ィ�嶸�潰骸骯�韉釹攏�縟斬糾保�啾V厴硤濉!�
鍾離凝不經意間一瞥,目光有一瞬的凝滯,但很快那一瞬的猶疑便不負存在,直到她踏上了那架馬車。
侍女收了傘,與她共乘一架馬車。
馬車緩緩向前行進著,鍾離準和鍾離冼目送著馬車遠去。
“阿逆,怎麼是你?”鍾離凝終於問了出來。
鍾離冰笑道:“你明知故問嘛,假扮你的侍女嘛,難不成是做你的媵侍啊?我又不會跟著你嫁過去。”
“可是塔丹認識你!”
“等他見到我,一切都來不及了。”
這個計劃,鍾離準和鍾離冼同樣沒有瞞著鍾離冰。
鍾離冰突然說:“阿準哥哥,另一種生意,我也做,沒有報酬,也可以做。”
鍾離準和鍾離冼同時看向鍾離冰。
鍾離冰看似漫不經心:“如果你們有不方便殺的人,我可以出手,保證乾淨利落,不留痕跡,不會與伊賽有半分牽扯。”
“阿逆你……”“冰姐姐……”
鍾離冰打斷了他們:“反正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這種需要手上沾血的事情,就讓我去做吧。”語氣中不覺間已經含了一絲冷肅。
武功是殺人技,輕易不出手,出手即是殺手。
“你預備怎麼做。”鍾離準終究還是默許了。
鍾離冰手掌一翻,亮出指間藏著的銀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天晚上,鍾離冰對水彧道:“表哥,你可否在扎託等我幾日,我要去幫阿凝姐姐辦件事情。”
“你去吧。”水彧不假思索。
“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回來。”
“嗯。”
“那我要去打扮一下,阿凝姐姐是公主,可不能讓她在薩頓失了體面。”
水彧望著鍾離冰的背影,只得嘆了口氣。如今他再不必擔心嗣音的安危,以她的武功智謀,早就可以獨當一面。她再也不是那個不諳世事,口無遮攔,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了。
“你預備怎麼做?”鍾離凝低聲問。
“這你就別管了。”鍾離冰輕描淡寫,“料理了這些人,現下於我已不是什麼難事。殺薩頓的迎親隊伍太過扎眼,不方便由伊賽直接出手。我是你妹妹,萬難之事由我代勞本是理所應當。”
“嗯,但是你務必全身而退。”鍾離凝拍了拍鍾離冰的手。
“你放心吧。”鍾離冰嬉笑道,“公主殿下。
因著是浩浩蕩蕩的隊伍,不如幾人急行時輕便,遂路上要的日子也多些。到薩頓邊境用了一日多,到薩頓王宮還有一日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