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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時過來?”鍾離冰隨口問。
“我也不知道,且等著吧。”鍾離凝隨口答。
“阿凝姐姐,給我剝個柑橘吃可好?”
“你是早算好了吧?”鍾離凝點了一下鍾離冰的額頭,從剛剛剝好的柑橘上掰下一瓣來塞進鍾離冰口中,“看我剛剛剝好了個橘子你就要吃。”
“那怎麼了?”鍾離冰躺在床上,“我替你辦事,你給我剝個橘子怎麼了?”
“好好好,便是你要吃一筐我也給你剝!”鍾離凝颳了一下鍾離冰的鼻子,心中卻是一酸。阿逆,以後恐怕再沒機會給你剝了。
“姐姐,我給你畫一畫眉毛吧。”鍾離冰突然說。
“眉毛可是夫君給畫的,讓妹妹給畫可成什麼體統?”鍾離凝笑著啐了一聲。
“可是妹妹畫的比夫君畫的好啊!”鍾離冰堅持。
“那你畫吧。”鍾離凝啟了妝奩,將螺子黛遞給了鍾離冰,才要鬆手便又存疑,“你真的會嗎?”
“當然會,現在我的知識,那可不是一般的淵博!”說罷,鍾離冰執起那一支螺子黛,輕落在鍾離凝的眉上。這是她第一次為旁人畫眉,卻大約是最後一次替阿凝姐姐畫眉。
離別在即,姐妹二人之間從沒少了歡笑,卻都在給彼此留下些念想。
“為什麼每次一下車,你總是替我打傘?大漠上的女兒,哪有這般嬌氣?”
“我說過,風日毒辣,公主殿下要多保重身體。”鍾離冰不動聲色,“畫好了。”
“畫好了麼?我得好好看看。”鍾離凝端起了鏡子,細細端詳著鍾離冰給她畫的眉毛。
鍾離冰滿面期待地問:“你覺得好不好看。”
“好看。”
“你給我穿耳洞好不好?”鍾離冰突然提議。
鍾離凝道:“可我從來沒給旁人穿過,你怎麼又突然想起穿耳洞了?”
鍾離冰笑道:“就是個念想罷了,沒關係,我相信你。”
“好吧。”鍾離凝聳了聳肩。
鍾離冰袖中銀針各式各樣,鍾離凝取了一根針尖較鈍的,在燭火上灼燒過,聚精會神,將針尖對準了鍾離冰耳垂的中央。只聽“噗噗”兩聲,鍾離凝出手乾淨利落,便即完成。
鍾離凝兒時就穿了兩對耳洞,現下盛裝打扮,戴了一副金耳墜,一副金耳環。她取下那副金耳環,戴在鍾離冰的雙耳上,在她耳邊道:“這一次,不會再紅腫了。”
外面的駝鈴聲傳來,鍾離凝和鍾離冰同時看向了窗外。
“來了。”
“來了。”
一人一句來了,卻是不一樣的意味深長。
鍾離凝由鍾離冰扶著款款走出,接受薩頓迎親隊伍的拜見。這樣的迎親隊伍,當是薩頓太子的氣勢了,不但人數極為可觀,就連那架馬車也是豪華至極,塔丹倒也是花了大心思。
“起來吧。”鍾離凝抬了抬手。
鍾離凝認出了為首那人,那是塔丹身邊一個極得他信任的近衛,微微頷首致意。
“在下齊爾吉,拜見王妃。”
鍾離凝道:“還未過門,暫且還是叫我公主吧。塔丹請你來接我,倒也是一番苦心了,我很感念他,也多謝你了。”
“哪裡。”齊爾吉又行了一禮,“以後公主和二王子一樣,都是我的主子,公主的謝意,我萬不敢受。”
“罷了。”鍾離凝微笑,“走吧。”
“公主殿下,請恕我無禮。”齊爾吉又行了一禮。
鍾離凝笑道:“咱們大漠上的人總拘著那麼多禮數做什麼?你今日連連給我行禮,可不像咱們大漠的作風。”
齊爾吉道:“公主殿下身邊的隨從,還需查過才是,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