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昔日慕容九從鬱觀音那偷來的黃金一股腦地裝箱裝車,令人趁著時令正好,火速地運往京城,隨著厚禮一同送往京城的,還有一封言辭懇切,懇請皇帝冊封他為慕容王並賜婚的摺子。
訊息比厚禮、摺子更先一步在仲夏到達京城。
金家裡頭,“黑風寨”中,八大缸碎冰中,紅豔豔的荔枝、綠油油的西瓜、黃橙橙的枇杷,還有模樣兒新奇的新鮮佛手金燦燦地窩在晶瑩的碎冰中,瓜果香氣中,因喪母回京奔喪的冷氏掐指算了算只修建這座“黑風寨”所用的銀子,初初算出一個數,便在心裡連連大罵金閣老兩口子不知為子孫積財,這些個銀子若留給子孫,便是子孫一無是處,省儉一些也能過上三代富足日子。
“請母親安。”沈氏聽聞金老夫人召喚,就速速趕來,此時額頭冒出了不少細密的汗水,瞧見冷氏早等著了,便垂下眼角,將家書雙手呈上來。
“蟾宮、南山兩個呢?”金老夫人手上拆信,隨口問了一句。
冷氏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早先她雖在外地,但二兒媳婦還在京城,是以知道金蟾宮、南山桃花二公子的名頭,心道那兩個毛頭小子一準結伴眠花宿柳去了。
“回母親,他們兩個一早去林狀元家討教,後半響小廝來回說他們兩個半路遇上了父親,被父親叫著去玉家了。”沈氏道,巴巴地看向家書,等著金老夫人告訴她信裡是什麼事。
“那混賬又把星兒帶出去了?”金老夫人瞪著沈氏。
冷氏心中一喜,小星星畢竟不是金折桂,金老夫人一準不喜叫小星星出門,有婆婆訓媳婦的好戲看了。
“蟾宮不肯出門,連個大半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知在家帶孩子……”沈氏也為難了,不知該說金將晚功力深厚,還是金蟾宮跟小星星兄妹情深,男孩子氣的小星星愛纏著金蟾宮,金蟾宮以金折桂為榜樣,親自帶妹妹。
“罷了,星兒長得就像個男孩子,換身衣裳,只說是柳親家家的小子。”金老夫人有些慶幸一直留著柳家人同住了,關鍵時刻,也能用得上柳家。
冷氏也翹首以盼想知道信了是什麼——萬一是背地裡向金老夫人討錢的,她可不容金老夫人把銀子給嫁出去的女兒。偏金老夫人把信一護,問冷氏:“你什麼時候離京?”
冷氏訕訕道:“家母還沒入土,等出殯了,兒媳就回朝梧那。”
“嗯。”金老夫人嗯了一聲。
冷氏心道:好啊,親兒子的媳婦遠遠地撥開,叫個庶出的管家!當真是老糊塗了,連胳膊肘該向哪裡拐都不知道。
沙沙的紙業聲響起,金老夫人拆了信,當即就笑了,對沈氏說:“你做祖母了,魁星生個了兒子,就叫官爺,花爺爺給摸過了,是龜骨。”
沈氏探頭要看信,偏金老夫人護著信不叫她看,歡喜道:“這下好了,也不知道開春打發人送去的東西能不能用。”隨即又傷感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上官爺一面。”
金老夫人臉上的喜氣也散了一些,反覆看了書信,見信裡寫著若是朝廷接受慕容十三的懇請,興許就不必打仗,連忙唸了聲佛,盼望著皇帝從善如流,別惦記著打仗了。
“老夫人、夫人,二門上金全來回,老太爺被召進宮了。”龐錚家的不等進門,就先喊了出來。
此舉雖有些魯莽,但金閣老告老的人了,除了當初虞之淵殺兄弟的那晚上進了宮,就再沒進過宮。
“除了閣老,還有誰?”金老夫人趕緊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誰知道,虞之淵那小子又得了什麼失心瘋?指不定那小子見自己整治好了兵馬,又沒仗打,要把氣撒在老臣身上。
“國子監祭酒、老尚書、老將軍、老御史臺,統統叫去了。”龐錚家的擦了擦額頭的油汗。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