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之心。但即便如此,這個方瞬華在猝然之間卻處驚不變,臨陣出手卻未落下風,也實在是難得。
我越打越是心驚,即使櫪莣花力量強大,但他區區一個伎人,卻對劍招劍式如此圓融,也是算得上聞所未聞。
不過今夜之事我勢在必得,於是又重新調整劍勢攻過來。
我左腕向上,配合右手長劍,又一次攻過去,此時肘部的衣袖滑落,恰好露出一直佩戴的銀鐲。淡銀的手鐲映著帳篷縫隙中落下的月華,熠熠生光。
方瞬華攻擊的動作猛地一頓。
我傾身上前,一擊一帶之間,一把就將他按在地上,反折過他的雙手,長劍壓上他的頸項。
“還是被我捉住了,”我用劍背拍了拍他的臉頰,低聲道,“告訴我陸明琛在哪裡,不然這漂亮的頭顱,明天早上可就要掛在外面的旗杆上。”
黯淡的夜色下,方瞬華卻只是目不一瞬的盯著我的左手腕,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看著我,雙眸中如墜星光。
近距離的看了他片刻,我便覺得有些目眩。
這個人麗色實在逼人,幾乎能當作武器使用。
“美人計對我沒有作用,”我皺眉捂住他的眼睛,又往他被反折的雙手加了些力氣,“今天我心情不好,沒有那麼多耐性。”
驟然加大的力氣讓方瞬華臉色白了白,他低聲道:“你找陸明琛做什麼?因為他偷了櫪莣花?所以你要殺了他?”
這個人類居然知道得這樣清楚?
我更加坐實了心中的猜想,沉下臉色道:“我要找他做什麼你不必知道。”
我正要讓這個不怕死的人類再吃些苦頭,卻突然聽得帳篷的一角傳來一個聲音粗魯的罵罵咧咧道:“他媽的,方瞬華你又在搞啥鬼啊?這大半夜的又起來練劍,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小花花(小華華),別搞了,快睡了好不好?”
方才我與方瞬華的打鬥和交談,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避免驚擾四周,但在一件帳篷裡,動靜仍然不小。而這個與方瞬華同睡的人居然什麼也不知道,還以為是方瞬華夜半練劍之聲,可見睡得如何深沉。
而我則因為帳篷中光線昏暗,加之剛剛一直沒有人出聲,也沒有發覺這個人的存在。
驟聽得這個人的聲音,方瞬華臉色一變,不顧我的壓制疾聲道:“澄夏別過來!”
那個叫“澄夏”的人原本還在迷迷糊糊,聽見方瞬華喊了一聲才彷彿頓時清醒過來,他掀開被子一躍而起,摸出劍就向我殺過來。
我微一挑眉,將方瞬華扯起來擋在胸前,翻轉右腕刺出一劍,把他的手釘在地上,陰著臉笑道:“澄夏?你再踏前一步,我就砍掉他的右手,讓他把偷去的東西換回來。”
被長劍釘穿手掌,方瞬華卻一聲不吭,只是鬢角的冷汗順著頸項流進衣內,在雪白的面板上劃過一線溼潤的痕跡。
我緊緊的壓住他,很容易就能感覺到他身體起伏的線條。他很瘦,讓我幾乎被咯得身上發疼,整個人瀰漫著病態的虛弱,偏又力量強大,讓人不得掉以輕心。
他偏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在貫穿血肉的痛楚中,居然是以輕鬆的語氣說道:“你不是要殺了陸明琛?為什麼還帶著他的東西?你忘不了他?他在床上讓你很滿意?呵……”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似乎喘不過氣來似的咳了兩聲,又說:“其實他是很下賤的,那時候只要你說兩句好聽的話,就什麼都肯去做,去相信。不過……現在已經不是這樣了,來不及了。”
我皺眉聽他說完,把手中的劍一轉,滿意的感到他身上抽搐般顫抖了幾下。
“知道得這麼清楚,是你讓他去偷櫪莣花?”我心中滿懷惡意,幾乎忍不住將這個人類刺死當場,“憑你也敢這樣說他?如果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