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明明只要和這一百多年一樣,躲在島上當你們的‘縮頭烏龜’,就可以安然無恙……”
來人一把抓住辨開凧次郎的衣領,似乎想要把他提起……
“為什麼……卻偏偏要在這種時候跑出來,還為了救這些和族的雜碎,犧牲掉自己的族人?!”
卻因為身體乏力,反而被帶得一同跪倒在地。
“郎?你瘦了……”
看著自己面前的男子,辨開凧次郎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慈祥的笑容:“找到,你想要的藝術了嗎?”
一直軟倒在大巴車後排的辨開郎,竟然不知何時突破了“男高中生の襪”的封印,跟了過來。
“藝術……你眼前的這一切,就是我的藝術!”
面對這個突兀的問題,辨開郎愣了一秒,隨即笑了起來:“等到北海道在這場大雪之中徹底化作‘非人之地’,我們烏塔利人,會在強大的熊靈庇護下,重新以主人的姿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郎,你可知道……”
用手中的“聖棍”用力地敲了一下辨開郎的頭、打斷對方癲狂的話語,辨開凧次郎微微搖頭:“為什麼流淌著烏塔利血脈的我和你,沒有在這場大雪裡,跟其他族人一樣變成妖怪嗎?”
“那、那是因為我已經是‘神眷者’了……可是你、你怎麼……”
看著眼前毫無妖化特徵、比記憶中蒼老了數十歲的老者,額頭流下一道鮮血的辨開郎,一時有些語塞。
“你可知道,為何歷代族長,都會由擅長與熊靈溝通、卻不擅長妖化的我們這一脈擔任嗎?”
目光飄向深邃的風雪之中,辨開凧次郎繼續喃喃道:“因為,族長的職責,是在族人無法控制住血脈中的野性時,成為他們最後的韁繩。這個職責,只有沒有一絲妖物血脈的我們,才能勝任……”
“沒有一絲妖物血脈……你、你在說什麼……身為烏塔利一族的族長,你怎麼可能……”
聽見這句話,辨開郎如遭雷劈,呆立原地。
“因為,最初的烏塔利,是與和族一般無二的普通人類……在征戰中接連潰敗後,我們按神靈的旨意,融入其他妖物的血脈……”
一抹自嘲的笑意,浮現在這位阿伊努族長嘴角:“可惜,妖物強大的血脈,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故步自封、繁衍困難的我們,最終還是敗給了不斷發展壯大的和族。”
“什麼?!”
聽著這一番話,辨開郎此刻的心情極度複雜。
就好似一名在反種族主義戰線抗爭了幾十年的黑人,卻被基因檢測報告告知,他其實是一名生下來就被換了膚的白人。
“等等,老頭子……醒醒……不能睡……”
回過神來,辨開郎這才注意到,懷中老者本就微弱的氣息,開始變得幾不可察……
“快,救他!!!!就像是你之前對我做的那樣!!!”
他扭頭對一旁的藤原拓海和荒木宗介大聲吼道:“你們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只要救活他,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可是,我剛剛用‘克茲繆姆光線’的時候,族長也在範圍內的……”
藤原拓海撓了撓頭,再次擺出了那個中二且尷尬的姿勢:“不管了,再試試吧。”
“不、不必白費力氣了。我這是,生命力透支,壽數將至罷了……”
辨開凧次郎搖了搖頭,吃力地抓住辨開郎的手:“記住,郎……我們與和族的爭鬥,源自信仰的衝突,是人之間的事……”
“若是因此將這片土地化作鬼蜮,無異於連自己的本源一同毀滅。”
他眼底猛地綻放出一股耀眼的綠光,宛若黑夜中的猛獸:“即便能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