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宋下首位置,耷拉著眼皮,除了時不時看一下時間,瞄一眼窗外,其餘一言不發。
確實,有一架黑石州警備區的支援飛艇正在趕來,而且是一名少校營長直接帶隊,似乎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然而從召集所有人開會到現在,局長既沒有多問侄子被打的事,也沒有問後續處理情況,只確認按程式將人關起來之後,盡說些天氣惡劣,注意警情,不要掉以輕心之類正確的廢話。
這本是一名局長分內的事,但在眼下這個節點,由不得江流不去多想。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警局另一名警長走了進來,坐到老宋的對面。
局長夏百鍊瞥了一眼,一瞬間,江流注意到兩人之間眼神的一個交流,讓他的這種不安情緒更為強烈。
“局長,我忘了辦公室還有個小女孩,我去安排一下。”
江流剛要起身,就聽對面警長冷冷道:“不用了,既然聽說這女孩和案情無關,剛才我已經安排讓人送她回去了,非本局警務人員怎麼可以隨意單獨留在辦案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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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了,又來人了,快來看看是啥貨色,這鬼天氣,倒比平時都熱鬧了......”
“嘿警官,這又是犯了啥事啊......”
......
一樓監室外的通廊裡,聒噪的聲浪將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淹沒其中,雲慕緩緩從閉目養神的狀態下悠悠醒轉,眼神凌厲地看著監室大門方向。
監室就設在辦案區的盡頭,對於能靠意識探知軍院巨大地下試驗機庫的他來說,想要大致清楚警局裡每個人的動向並不算困難,寧歡歌被單獨安置在一間辦公室,此刻江流並不在她身邊,所有人似乎都被召集到了二樓的房間。
“你們三個進去,別他媽給我惹事,好好在裡面醒醒酒。”一名警察簡單交代兩句,將人直接踹了進去,然後砰一聲關緊了監室大門。
臨走又指著靠牆而立的雲慕道:“那個穿大衣的,往裡站點,當心別吐了你一身。”
雲慕點了點頭,挪了一步,眼中卻冷意更濃,身體不自覺的繃緊、蓄力,少見地感覺出了危險。
三個倒在地上的醉漢雖然滿身的酒味,然而在那名警察指向自己的一瞬間,明顯都瞄了他一眼,何況三人走過長長的通廊之時,沒有一點腳步虛浮,哪有什麼酒醉之態。
三人並不如何強壯,和之前被放倒的保鏢完全不能從身材上相比,但云慕自從真正走出小鎮,打過的架也算不少,遠的有韓錦灝手下的尖刀營,近的有冷傲的那名保鏢,都是這種精悍的身材,也讓他有了熟悉的感覺。
容易被忽視,卻狠辣而致命。
“三個酒鬼啊!媽的,可別吐一地,老子還不知道要在這呆幾天呢。”
監室裡有人無趣道,紛紛往裡靠了靠,將雲慕單獨留在了一側,顯得孤零零有些突兀。
然而就在雲慕心中剛想感慨這陸家手眼通天,就算有個當警察局長的親戚,也太過於明目張膽之時,忽然心頭一悸,兩道橫眉瞬間凝聚,鋒利如刀。
因為有人走進了寧歡歌所在的辦公室,而二樓的會議室裡,似乎也起了衝突。
雲慕猛然意識到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陸家在霧海市的能量,高估了法律在這座頹廢城市的威嚴。
陸家才是這裡的法律,陸家的意志才代表著威嚴。
......
便在此時,雲慕眼前驀然一黑,在監室瞬間四起的罵聲中,三道凌厲勁風倏然而至。
對殺手而言,一片漆黑是最好的偽裝,偷襲又是最高效的方式,而在一片漆黑中完成偷襲,萬無一失。
這就是陸家的意志,打傷陸志偉的人,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