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迎麼?”
她如今已經十二歲,這個年紀的少女已經是情竇初開,朦朧懂得男女之間的微妙事情了,前時聽說師映川已經回到斷法宗,又接到了師映川派人送到飛秀峰的一些小玩意兒,心中歡喜之餘,又有些嗔怪師映川既然回來了,卻又怎的不來瞧自己,她心下輾轉,都是些小女孩的心思,到最後到底還是耐不住,今日便來尋師映川。
“怎麼會不歡迎你。”師映川笑著說道,皇皇碧鳥靈動的眼睛眨了眨,手指擺弄著衣帶,道:“你叫人送了東西給我,怎麼卻沒去瞧瞧我?”師映川笑了笑,看著女孩嬌美的面龐:“原本回來是想去告訴你一聲的,只是我這裡忙著呢,一回來就要去見我師父,還有許多事情,稍微一晃就到了晚上了……所以也沒什麼時間去找你。”
皇皇碧鳥到底年紀尚小,沒有察覺到師映川的言談語氣之間與從前似乎有些不同,她多日不曾見師映川,如今見他平平安安地回來,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師映川也只是含笑聽她說著。
末了,皇皇碧鳥看看天色,有些戀戀不捨地道:“我也應該回去了,不能在外面耽擱太久,不然師父是要訓人的。”師映川道:“嗯,我送你罷。”說著,攜了皇皇碧鳥的小手坐上雕背,指揮白雕前往飛秀峰。
等到送完皇皇碧鳥,再次回到白虹宮時,師映川臉上神色淡淡,徑直回房打坐,他畢竟不是真的只有十歲的孩子,皇皇碧鳥的小女孩心思他怎能不知道?那種少女朦朧的情懷,他其實是能夠感受到的,而從前他也想過,以後也許會與這個可愛的女孩攜手,選擇她作為自己的伴侶,然而,當桃花谷中再次見到那人時,他卻知道自己的選擇只會是那個曾經叫作香雪海的少女,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想到這裡,師映川的心情有些不能平靜,他下地取了紙筆,皺眉思索著,給那人寫信,他知道皇皇碧鳥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只是,一想到另一個人當年站在花海之間向他燦爛微笑的樣子,那純淨的眼神,師映川就仍然能夠記起當時的驚豔溫暖之感,那種感覺有如箭矢一般,直接刺中了心口,就此不能忘懷。
伴隨著這樣的複雜心情,師映川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篇的文字,但停筆之後,卻又猶豫了起來,他想了想,忽然哂笑一聲,把信紙一揉,丟進了紙簍裡,他現在與方梳碧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貿貿然地寫信送去,也未免太莽撞了些。
“香雪海,真沒想到居然還能夠再見到你……”師映川輕嘆一聲,心中感慨萬千,而此時在大光明峰紫竹林外的一處湖上,一條青色巨蛇小半個身子露出水面,那鱗甲依稀有金鐵堅寒之感,幽深的蛇睛似乎是兩口不見底的漩渦,簡直要把人的靈魂也吸了進去,一道白衣飄飄的修長人影立在磨盤大的蛇頭上,在靜寂的夜裡顯得尤其詭秘。
漆黑的虛空夜幕下,繁星散佈,疏密有致,向大地傾注絲絲淡薄的清輝,巨蛇的身體往往一晃,頓時就激起了一層小小的碎浪,使得湖水泛出青色的微弱光波,十分好看,紀妖師長睫狹目,意態幽冷,卻看著遠處某個方向道:“……這麼多年了,你莫非還在想著那個女人?所以一直對我如此,是也不是?”
明月懸天,水中倒映著顫巍巍的月影,紀妖師說話間,最後幾字已是聲色俱厲,看著遠處有人邁步向這邊行來,就在這夜色中,目光緊凝不動地看著那出現的身影,那人緩緩踏水而來,凌波獨行,颯然若仙,腳下明明是無可憑依的水面,卻彷彿完全足以支撐他的重量一般,猶如平坦的地面,周圍的清風吹著衣衫,好象周身有云氣託舉也似,幾乎乘風而去,男子神情平淡,自內而外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疏離之氣,他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在水上,道:“……我對她,從未有過男女之心,對你,對任何人,也是如此。”
這聲音低沉悅耳,非常富有磁性,紀妖師站在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