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子那彷彿對萬事萬物都毫不在意的目光,忽然間就長笑起來,周圍的湖水隨聲微微激盪,他笑了片刻,猛地一甩大袖,喝道:“好一個無情無心連江樓!”說罷,卻又沉默下去,冷月清輝下,只見湖面水波流動,粼粼如銀,而連江樓就這麼靜靜立在水面上,腳下沒有任何借力之物,身體也不曾移動,就好象站在平地上一般,由此可見,此人的功力已達到了何等駭人的地步。
紀妖師沉默了半晌,語氣忽地卻又緩和了許多,道:“我紀妖師畢生求而不得之事,唯有你罷了。”他似有若無地喟嘆一聲,嘆聲未絕,目光已在連江樓面上一掃,負手冷哼道:“總而言之,你我就這樣耗著便是,連江樓,你這一生都別想擺脫我紀妖師。”
他說著,眼中閃過幽幽戾色:“……而且,我尚有一事要問你,師映川那小鬼,可是與你有關?我已查過,那小子當年被你派白緣從大宛鎮接回斷法宗,當時他正好四歲,而向前再推四年,正是那女人叛出燕家被人圍堵的時候,恰恰就在那時,你居然親自下山,也就是在那之後不久,有人抱著一個剛生下來的小娃到了大宛鎮,找人收養……”
紀妖師頓一頓,眼色冰冷:“連江樓,那小鬼頭兒……可是你的兒子?”
當年那個風雪之夜,在場的除了燕亂雲母子之外,只有五個人,其中並沒有紀妖師,而經歷過此事的這幾人也自然不會到處宣揚什麼,因此當時發生的事情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連江樓聽了這話,漆黑的矗眉微微一揚,不否認也不承認,只道:“……我和他是否父子,與其他人何干?”
紀妖師嘿嘿冷笑,似乎強壓著胸中怒氣,眼中有無窮殺機暗藏其中,幾乎關不住:“我早就知道,燕亂雲那賤‘人……”連江樓雙目似睜非睜,那瞳子一如湖水般沉靜,打斷了紀妖師的話:“逝者已逝,何必口出惡言。”紀妖師見狀,怒氣愈甚,猛地大袖一甩,湖中頓時一股水柱沖天而起,炸出漫天水花:“……混帳!燕亂雲!……燕、亂、雲!”
最後一個‘雲’字從口中迸出的瞬間,湖中水聲陡然爆震,無數水柱被強勁的衝擊力激起,層層鋪開,一時間湖面上浪翻波騰,湖水激飛四濺,甚至有水線破空的尖嘯之聲,湖面轟然炸開,湖水狂暴地四散衝射,在一眨眼的工夫裡就迅速擴散開來,更多爆發出來的水波急速向外排開,場面驚心動魄,此時紀妖師的模樣十分懾人,那巨大的青蛇蛇頭被踩在他腳下,比夜色更黑的長髮被狂暴的勁氣蕩得獵獵飛舞,整個人猶如魔神降世一般。
站在水面上的連江樓眼見著這一幕,卻並不曾有所動作,此時湖面上的狂浪一層一層地向四周波及,然而來到連江樓面前時,卻被某種看不見的壓力盪開,彷彿有一道牆壁憑空而生,明明周圍掀起的風浪十分強勁,但男子身上的衣衫和一頭黑髮卻紋絲不動,完全不受影響,給人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少傾,湖面上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波光粼粼,月色依舊,紀妖師神情冷冷地立在蛇頭上,眼睛卻只看著幾丈外的那個身影,連江樓也回視著紀妖師,只是那種平板的樣子實在讓人心寒,就好象剛剛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不曾在他心底留下半點痕跡,紀妖師與他對峙了半晌,終於低聲笑了起來,一隻手扶著額頭,笑不可遏地道:“我真是蠢,偏偏與你這種人糾纏不休……果然是愚不可及。”
紀妖師笑了一陣,緩緩道:“但是連江樓我要告訴你,我還是要跟你不死不休,我既然認準了你這個人,那就不會改變,我不要做什麼狗屁的朋友,我要的是你這個人……你記住,我紀妖師和你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