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程某人今天真的要被晾在機場了。
我打電話給蘇雯,她也毫無辦法,在電話裡衝我發火,怪我不提早出發。
我不吱聲地聽她數落,目光無意識瞟向穆彥,見他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支著車窗,歪頭從後視鏡裡看我,唇角勾著,像是在笑。
我心裡一跳,忙把目光錯開,拿著電話卻不知道蘇雯在講些什麼,眼前都是他的笑。
好容易等蘇雯掛了線,我嘆口氣,遇上高速路大塞車,也只能先發條簡訊給程奕,以免他落地之後看不到人。
“現在的工作還順手嗎?”穆彥突然不鹹不淡問了這麼一句。
我愣了下,“還好吧。”
他看我一眼,“以前不是很煩跑腿打雜的事嗎,現在不煩了?”
我笑笑,“幹一行,愛一行。”
“是嗎。”他淡淡反問。
我不知說什麼好,他也沒出聲,手指在方向盤上叩了叩。
“早上您找我?”
“嗯。”他頓了頓,像是在想怎麼開口。
我有古怪的預感,從後視鏡裡不安地看著他。
“你是學設計的,為什麼一開始就轉行想做企劃?”
我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才回答,“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心血來潮,那時候覺得新鮮,喜歡有挑戰性的事……以前你問過我這問題吧。”
他點點頭,“現在還喜歡嗎?”
我啞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轉過頭看我,“把你調去行政部,是不是一直覺得委屈?”
“怎麼會呢。”我不假思索地否認。
他笑了,“以前沒這麼口是心非,現在學精了。”
這語氣讓我氣惱,聽起來那麼高高在上,好像只有他的營銷部門高人一等。
我硬聲回答,“沒覺得委屈,都是工作,又沒有高下之分。”
他皺眉,“我的意思是,你的才能可以發揮得更好。”
聽到“才能“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我要回味一下,才能確定不是諷刺。
儘管如此,我還是裝傻,“您對我的工作有不滿意嗎?”
“沒有。”他看著前方,平淡地說,“我想調你回企劃部。”
我僵在座位上。
他將車窗滑下,傍晚的風,已經褪了熱,CD裡放著一支懶洋洋的曲子,低啞女聲哼唱著瑣碎纏綿的歌。歌聲一直唱著,車裡卻陡然靜了,他在等我開口,我卻像喉嚨裡被人塞了一隻酸甜苦澀滋味齊全的果子。
起初我一心想去企劃部的時候,他說我沒有資格。
為此我安安分分做了半年的助理,半年的銷售,最後灰頭土臉地放棄,在行政崗位上又熬了半年,當我終於適應過來,打算將這份平穩細碎的工作認真做下去時,他卻突然要將我調回企劃部。
這是怎樣一個玩笑。
以前是他說,沒有整體觀、個性清高的人不適合待在他的團隊,像我這種性格,最好及早轉行。那些話我還清楚記得,現在想起來,不是不忿然。
當我在銷售部最不如意的時候,處處被孟綺打壓,吃了暗虧也無處申訴,一行自有一行的遊戲規則,穆彥對一切都看得那麼清楚,卻毫無公道之心。
他喜歡看這樣的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跟隨他的腳步,這就是他的生存邏輯。
當我提出辭職時,他不理會我提出的種種不公平,卻把一切歸咎於我的性格問題。
“為什麼?”我轉頭看他,“你曾經說過,我的性格不適合。”
“以前滿身的毛病,現在磨掉一圈,好多了。”他說得輕描淡寫。
我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若是以前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