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你會恨我的。”他忍不住警告道。
她雙手交握於背後,開始漫步於一片開滿櫻草花的草地上。通常,這種形狀像小桔燈的粉紅色花朵會令她感到寧謐、快樂,但是今晚,她幾乎沒注意到它們。
“恨不恨也是我的事,不是嗎?我自己會決定何時以及該如何恨你。”
“你會拿它當武器?”他還來不及仔細想,使衝口問道。
她旋身面對他,她的裙襬掃過櫻草花。“它會是一個好武器嗎?”
它不僅是好,還會具有致命的殺傷力,他默默想道。他垂眼俯視自己的短劍。
璐茜亞察覺到他的猶豫及敏感,她恨不得跑過去抱住他。他看起來好脆弱,活像一個準備招供自己的淘氣、並且確信自己會因此受到懲罰的小男孩。想要安慰他的誘惑是那麼的強烈。
可是她待在原地,保持叛逆的神色。待會兒,等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來怨她恨他、害怕他之後,她再擁抱他、安慰他。
“怎樣?”她催促道。“你究竟要不要告訴我?在發現歌蕾瑟拉和那個醉漢在床上之後,你做了什麼?這檔事八成和那把短劍有某種關係吧,對不對?”
他抬眼望向她,然後做個深呼吸,準備把十六年的歲月揭給她瞧。
“這把匕首,”他告訴她。“在那一夜,既沒有沾染到歌蕾瑟拉的血,也沒有沾染到那名醉漢的血。”
他慢慢地舉起那把匕苜,讓它貼著他的臉,它的劍半碰到他頰上那條扭曲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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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茜亞不自覺地抬起她的手,摸摸她的臉頰,彷彿她那裡也有一條疤似的。“我——聖提雅各,我實在好抱歉。”
她的同情再度激怒了他。“抱歉,”他嗤道。“為什麼?我幾乎還沒開始呢!”
他提醒自己,他是不會接受任何近似憐憫的感情的。“好吧!我不抱歉。不過你指望我怎麼做?當面嘲笑你嗎?”
他挑起一道濃眉,暗暗為她對抗他的方法喝采。然而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話引回主題。“那一晚,兩個朋友來找我,說他們在位於米瑟裡寇迪亞邊緣的一家妓院裡看到歌蕾瑟拉。我要親眼目睹才信,就跑了去……她——她在那兒,跟她的情夫在床上。”
他停頓一下,瞪著手中的匕首,企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離開妓院,躲在圍繞著那幢古老的灰色建築的一堵破牆後等待。當那個男人出來時,我用這把匕首攻擊他。可是他從我手中奪走它——劃傷了我的臉。後來我就逃跑了。那是發生在十六年前的事,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回米瑟裡寇迪亞。”
“我相信這是我這輩子所聽過的最恐怖的故事。”她激他做進一步的解釋,知道他仍有許多保留。“你無法想像它讓我有多麼恨你,聖提雅各。至於害怕……唔,我怕到如果剛才我在嚼菸草,我一定會把菸草給吞了下去。”
他緩緩踱向一叢茂密而多刺的灌木。“不止是這樣,”他喃喃說道,痛苦使他的胸口緊繃。
“在那一夜之後,我變成了一個……我是一個劊子手,璐茜亞。一個冷酷的殺人魔。”
撒謊!她暗暗指控。他並不比她喜歡殺人。
“為了錢,我獵捕、殘害、謀殺,”他補充道,他的身體因為等待她的反應而變得僵硬。見她毫無反應,他納悶她是否瞭解到他的墮落有多深。“過去十六年來,被我殺掉的人數目超過三百人。”
為了掩飾她的難以置信,她開始揮拍她前面的空氣。“該死的蟲子!”她咒罵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蟲子。超過三百人!她暗暗驚呼。
聖提雅各伸手拔下一截荊棘,再用他的匕首削掉荊棘上的刺,等那截細枝變得光滑了,他才再次開口。“也就是說,我每年差不多都會殺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