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大冢宰之位的旨意。
蘇離臉上血瘀未退,因此前在獄中受過重刑而步履仍舊幾許虛乏,宇文鑲忙起身將他扶住,並賜了座,以見厚重倚仗。
蘇離卻是撩袍便行了大禮,肯求道“微臣願為皇上效力,可微臣不過只有些薄才,生性又浪蕩散漫,而大冢宰之職卻需是包容萬相之不世之材,微臣自知無法堪此重任。
而獨孤四公子智慧卓絕,任大冢宰之位以來剔除弊政,行事清明,還深受百姓愛戴。
眼下皇上即位,百事待興,而首要便是任用賢能,安撫民心,沒有人比獨孤家四公子更能勝任這大冢宰之位啊!求皇上下旨將獨孤四公子官復原職!“
這一番肯切的言辭,讓宇文鑲陷入了沉默,他早已承認那女人有掀天的大智,可畢竟是個女人,他只是想將她找回收在後宮,好好珍藏。
可蘇離說得也沒錯,眼下這朝綱頹敗,先需安撫民心,而那被百姓視為賢臣的冢宰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宇文鑲輕輕點頭,卻瞬時又煩躁不安起來,
“朕答應將她官復原職。
可那你說,她在哪?城門嚴密把守,她不可能出了城。令人搜查了整個都城,也沒她蹤影……
那裴二孃和風戍他們聽說也是焦急得在四處尋找她吧?她即便躲著朕,可為何也不去找她獨孤家的人,莫非已……”
說到此,宇文鑲不由捏緊了龍袍的袖口,薄唇緊抿,那個“死”字,如何也說不出口……
蘇離打量宇文鑲的確是真心擔憂冢宰安危,無意怪罪冢宰此前反叛之舉,而一早廣陵王也已派人傳來了冢宰已然脫險的訊息。
蘇離掏出一封書信呈上,道“這是廣陵王託微臣呈於皇上的,此前兇險之間,乃是廣陵王出手救下了冢宰,現已脫險!”
宇文鑲剎時一震,接過書信一讀,果是那廣陵王所寫,其中不但說明了冢宰安然脫險,還恭喜他新帝登位,這也就是願向他這新帝俯首稱臣之意。
廣陵王拒地為王,一方勢力,也確實是需要厚待拉攏的。而那女人還活著,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訊息了,宇文鑲遂強遏住那就要出膛的喜極,道“備車輿,朕要親自去廣陵王宅接冢宰回宮!”……
而身在廣陵王寢閣中養傷的冢宰卻不知外面已是風雲變幻,乾坤倒轉。
廣陵王的上好傷藥,讓她傷口已沒那麼疼了,服了兩碗藥湯精神也好了許多,此時,靠在軟榻上嚼著那甘草糖丸,悠閒的翻這那些風花雪月的戲本子。
雖說翻的仍是那冊早看過的《梨花落》,但讀到那梨花小姐與世仇家的公子,雙雙跳了千丈崖殉情時,仍是忍不得抹了一把傷心淚……
聞輪椅的響動,抬眼見那梨花白的身影而來,冢宰指著那結局的一頁,紅著眼眶感動道“人生能找到真心相愛的人,多不容易啊!”
廣陵王接過,玉白修長的輕翻了一翻,便是擱到了一旁,帶著薄怒道“那世仇家的公子竟讓心愛的女子陪他一起赴了黃泉,這樣的男人該死,可那梨花小姐卻死得不值!”
冢宰一愣,這是與他相認以來,第一次見他動怒,真的只是為了一冊戲本子?莫不是因著之前不願與齊國合作的絕決惹他不高興了?
正想發問,卻聽廣陵王道“此前沒告訴,前夜出了大事,漢王逼宮,宇文投暴斃,太子讓位,並主動請求出家修道。但讓位前,出了一道聖旨,赦免你和獨孤家……”
這驚天的大變故,讓冢宰驚得小口大張,半晌才道了一句,“獨孤家果然還是輸給他了!”
遂又點了點頭,想著如此也好,太子無慾無求,脾性軟弱,本也不適合那皇位,能遠離那血雨腥風的宮闈,也能求個平安。
以後也不必再絞盡腦汁去為太子保住皇位,倒也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