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己重生了一次,還是躲不掉這全家罹難,一齊赴死的結局麼?
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又有什麼用?
不,如今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擲杯搖頭,把那些負面的想法甩到一邊去,到了這個時候,杜尉遲他們估計早已混進了牢內,如今在外面的只有她一個,只有她能救大家,這個時候又豈是軟弱的時候?
一定得好好想出個辦法來。擲杯抿緊了嘴唇。那時身死之際,黑洞洞讓人膽戰心驚的弓弩口彷彿又在眼前浮現,擲杯忽而靈光一現——對了,弓弩!
大牢正前方的那一片空地!那豈不正是弓弩齊射的好地方?她終於猜到宇文化及準備準備用什麼辦法來對付他們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要饒過他們的性命!
萬箭穿心而死?擲杯暗曬一聲,這宇文化及果然好狠的心,然而還得看她答應不答應!
周圍的地形早已被她記在了心裡,擲杯稍一思索,選中一處最可疑的地方,縱身一躍,壁虎一般貼在牆上,游到了屋頂。
上了屋頂,果然見一個黑衣人背對著自己趴伏在屋頂之上,擲杯悄無聲息的摸了上去,那人彷彿覺察到了什麼,猛然一回頭,擲杯早有打算,纖手從其背後捂住了他的口鼻,同時用利刃抵住了他的脖頸,“還有多少人?”她壓低了聲音。
那人只覺得自己頸間一涼,剛要開口驚呼,卻早被掩住了口鼻,他全身使勁,盡力掙扎,希望不遠處的同夥能發現此地的情形,給予他援手。
擲杯心中發狠,也不心慈手軟,乘著還未驚動旁人,先取了他的性命,讓他沒有辦法透露自己的蹤跡。
一隻黑色的弓弩從那人手上跌落,擲杯瞧一眼,果然跟那時的弩箭一模一樣——朝廷制式武器。
此刻她才明瞭,原來重生之前害自己喪命的那些人,果然不是山賊草寇一流,只是時過境遷,此時再見這弓弩,卻不是上輩子的情形。
這裡肯定不止安排了這一個人。
擲杯心裡有數,雖然這人寧死也不開口,但他望向一側的目光,已經透露了很多。擲杯加快了速度,使出全身的力量,往下一處盡全力趕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只有全部消滅了這些埋伏的人,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阿耶及杜尉遲的性命!臨行之際,只見她手掌一揮,黑色弓弩被她丟棄在地,下一秒,她已經挑斷了努弦機關。
她現在需要儘快行事,勢必不能多帶弓弩這種礙事之物。可這種武器威力巨大,製造不易,更不能給仇敵留下,就像是是剛剛那人,雖然擲杯心裡知道他只是聽命行事,並無惡跡,可事已至此,她沒有辦法手下留情。
她只能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在自己被發現之前,把這些釘子全部拔去!
她心中有信念,不停地在屋頂之上飛奔低伏,進而偷襲,片刻之間,她已經拔掉了四五個埋伏之人,到了此刻,無須再要人提醒,她已經從這些人埋伏之地瞧了分明:他們以一個近似的圓形埋伏在大牢周圍五十步之外,其中尤其以大牢前後兩處空地埋伏的人最多。
尤其是眼前,正對著大牢前門的空地之前,那裡不再是一人埋伏,而是三五人各為一組,目光直指大牢門口。要接應從那裡出來的人,這些人是非解決了不可。
沒辦法像剛剛一樣,用逐個擊破的方法,精神上的緊張讓她覺得十分疲憊,然而此刻她卻完全顧慮不到這些,只不斷轉移著目光,想要找出他們之間的破綻。
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注意到,這幾組人馬之中俱手執弓弩,只有一人著一身玄色短袍,卻在眾人之中,雖也低伏著身體爬在屋頂之上,卻空著雙手,一雙眼睛緊盯這大牢門口。而大牢前方,那個打瞌睡的獄卒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依靠在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