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一直和他走下去,因為是自己選的人。
回到家,康莊吐了。我聽到楊母來叫楊天恩:“你姐夫醉了,你去看看他。我腰疼。”
楊天恩走後,我進浴室把臉上濃厚的粉妝衝乾淨,開啟浴室的門就見到楊天恩衝了進來。
“怎麼了?”我問。
“太臭了,太噁心了。全吐我身上了。”楊天恩咧著嘴,衝我做噁心狀。
“你去看看他吧,我先洗洗。”楊天恩往我手裡塞了一條毛巾,把我推出了浴室。
我推開了康莊房間的門,凌亂的被褥,地板上有一攤嘔吐物,可是康莊卻不見了。
我環顧四周卻不見他的人影,突然落地大衣櫃的門“嘎吱”一聲開了,康莊蹲在裡面,雙手環著腿。
我被嚇了一跳,走近他:“姐夫,你?”
“如意,如意你回來了?你不是走了嗎?你怎麼回來了?”康莊衝我傻笑。
“姐夫,我是南希!”我糾正他的錯誤,雖然我知道他醉了。
“南希?南希好!南希好!南希真他媽好!……”他繼續傻笑。
“姐夫你出來。”我試圖拉他起身,他卻甩開我的手。
“出來幹什麼?出來幹什麼?出來太累了,我不想累了,我想找個休息的地方。”
我的眼淚有點不聽使喚,我拉不動他。
我等在原地,他維持原狀。我發現等待是一種疼痛的姿態。
“姐夫!”滿頭水珠的楊天恩走了進來。
我背過身子,輕輕地說:“他醉了,我走了。”
我躺在床上,楊天恩鑽進了被窩。
“姐夫呢?”我問。
“他睡著了,在櫃子裡。”他伸手將燈關了。
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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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鐵皮孩子(1)
第二天下午,楊天恩載我去“新蓮花”,我看到康莊的車子停在停車場的最裡頭,顯然他很早就來了。他不會被任何事所捆綁而鬆懈下來,經歷了宿醉也決不會用手按著太陽穴一副“我需要休息”的虛弱狀。
他已經加入了廚房的勞作,他白色的廚師服的最上面那個紐扣是解開的,我想他剛剛在洗碗。我給他衝了一杯咖啡,那是他固有的習慣。
“謝謝!”他在吧檯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姐夫,今天洗碗工沒來?”我斷定是這樣。他點點頭,但凡是空缺都得他補上,楊天恩是指望不上的。
“今天肉佬送了豬蹄子,現在已經在燉了,你等會兒叫天恩送點給媽媽,哦!”他說。
我點頭。
他兩口喝完咖啡,三步已經走到了門邊,突然一個回頭:“我該叫你楊太太吧!”說完笑了起來。
“去你的!”我嘴巴一撅。
也許我們本應該如此,忘記那夜彼此身體相擁的唐突,忘記偶然的心悸,回到一塵不染的從前。最近的這幾個月,我陰陽怪氣得連自己都受不了,我總是一再嫻熟地情感分裂:康莊是內心選擇的人,楊天恩是身體依附的人。表面看來我整天都在發呆。
林通說我若和康莊有點什麼,那麼基本就是屬於家庭亂倫,多可怕的罪名,他還說戀愛過程類似於輕度精神分裂症的逐步治癒過程,但是單戀則導致嚴重精神分裂。
我把我的心事在某個夜裡告訴了林通,我囑咐他要保守秘密,但其實最守不了秘密的人是我自己。女人有種特質,就是一定需要有一個參謀才能邪惡地愛下去。
餐前我提醒楊天恩送花生燉豬蹄回家給楊母,但臨時來了一個客人來定團體餐,這是筆大買賣,康莊叫楊天恩留下來跟進,然後他自己開車回家。
我本無須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