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使馬克斯·普朗克在其中看到了物質世界對終極原則的從屬關係,這種終極原則對他說來似乎是與作用原因同樣客觀的;從而客體就變為符合有系統的設計的合理性“實體”了。但是這種合理性仍然是物理學家的合理性。對我們來說,問題可以歸結為現實性與可能性之間的關係問題;而且如所周知,所有機率問題最後都是要用這些術語來敘述的。
總的說來,物理學所要求的運演,不論是作為主體的物理學家的運演還是包括在客體的作用中的運算元的運演,都遠遠超出布里奇曼的操作主義的構架,其理由是物理學總是這樣那樣地與起結構作用的運演有關,而不僅與最後將要在預先給定的結構中發現出來的有用的步驟有關。可以肯定,在被發現之前,客體就存在著,客觀的結構本身也存在著。但是客體和客觀的結構不是在操作性探索(就布里奇曼的意義講)結束時才發現的,有如哥倫布航海時發現美洲那樣,客體只是透過被建構成才被發現的;換句話說,我們能逐步地接近客體,但是沒有把握說終究會達到客體。我們可以用同樣的眼光看主體本身的存在:人的技術是依靠生物發生學的中介而發源於物質世界的,但人的技術不斷地超越物質世界,建構成一個由可能的和必然的聯絡組成的非時間性宇宙——一個比“論域”豐富得多的宇宙,因為它是這樣的轉換體系之一,這種轉換體系如此地豐富了客體,以便使客體更為有效地互相聯絡起來。
如果認為這些論述看來有些奇特,那無疑是因為物理學還遠未臻於完善,迄今還未能把生物學,尤其是行為科學,整合到它自身中來。因此,目前我們是在各別的、人為地簡單化了的領域中進行推理,物理學至今還只是研究無生命的、無意識的東西的科學。當物理學變得更為“普通”——用居耶的引人注意的措詞——並發現在有生命物體方面甚至在運用理性的人當中進行著什麼的時候,主體在認識論方面對客體的豐富化——在這裡我們是把這設想為一種假設的——也許就將作為一個簡單的相對性的透視法則,或參照點協調法則而出現,這些法則證明,對主體來說,客體只能是客體顯示於主體的那個樣子,而不能是別的什麼,但同時也證明,從客體的觀點來看,主體也不能跟現在有什麼不同。
四、建構主義與新特點的創造
在結束本書時,我們願意更密切地看一看這本小書自始至終貫串著的那個問題,即新認識的建構這個中心問題,並看看從發生學的觀點能提供什麼貢獻。
A。回到本章第三節末尾的論述,我們注意到,如果說物理學是不完善的——這是明顯的——那麼,我們的宇宙本身也是不完善的,這是認識論者常常忽視的一個事實。有證據表明,宇宙在部分地衰亡下去——這是我們現在不感興趣的——但在同等程度上當代的宇宙學似乎又顯示出一個連續不斷的創造過程。同樣,如果我們考慮第四紀時期物種的進化,我們發現有一大群新的物種產生了出來,首先是某些靈長類變成了人;一系列前所未見的種繼續出現,表現為無數動植物的種。從認識的觀點看來,表現型方面具有頭等重要性的新變化,能在相對易變的有機體和改變了的環境之間透過一些目前尚未能清楚理解的相互作用而幾乎任意地製造出來。
談到生物的演變,我們就要公正地反對在“創新”概念和“預成”概念之間進行成問題的二者必居其一的選擇。因為去氧核糖核酸的可能組合是不計其數的,所以堅持把一切遺傳變異都看成只不過是一種預先形成了的組合的現實化是容易的。按照多布然斯基的見解,這是一個顛撲不破的假設,但卻是一個無用的假設。然而,我們還得分析“可能的東西”和“現實化”這些術語的意思是什麼。而在這類問題上,什麼是可能的東西,只能在反省過去時才能予以真正確定,也就是說,要在它已被現實化以後才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