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刺青。
難道我抑鬱症加重了,我想。
我給女孩監護好,麻醉了她。黃主任用探針刺破胎膜,引出羊水,然後用鉗子夾死胎……當她從女孩*鉗出一隻斷手,斷手突然變成一隻蝴蝶,蝴蝶痛苦的呻吟,它盯著我,向我哀求我救它。我走過去,準備對黃主任說:“你快放了它!”黃主任已經把蝴蝶扔進了垃圾桶。我以為它死時,蝴蝶突然飛了起來,猛然撲向黃主任……我叫了一聲“黃主任,小心”!
蝴蝶變成一群,然後撲上黃主任的雙腿,瘋狂亂蟄。
黃主任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慌忙失措!我閉了一下眼睛,發現蝴蝶還在飛。我猛然醒悟,自己產生幻覺。當我感覺非常失當時,聽到黃主任說:“小李快拿布巾來,血水濺到我襪子上了。”
我立即睜開眼睛,見黃主任雙腿叉開,羊水與血從產床上流下來,“嘀噠嘀噠”流在黃主任跟前,濺到她襪子上。我再定睛一看,原來她白底的褲子上繡了許多淡紅色的花紋,那是雲南少數民族特色的花紋,我看成了蝴蝶。黃主任感激地對我說:“梁主任,你真小心!如果不閃快一點,濺得滿身是血了。”
“是呀,如果不快一點,真的是‘血染的風采’。”
“‘血染的風采’,梁主任真幽默!”
……
第二臺手術是一臺人流術。女孩17歲,桃臉黑面板,杏眼不停滾動,毫無膽怯。我看她一眼,見她綁了一條馬尾,馬尾上駐一個翠紫色的蝴蝶,我嚇一跳。我知道今天不斷有幻覺,故做鎮定,再看一眼,原來是一個蝴蝶結。它讓想起《紅柳》中的蝴蝶,想起昨晚的惡夢,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我鎮定一下,然後問那女孩說:“以前打過麻醉沒有?”
“沒有。”
“第一次打胎?”
“當然是!我要睡了才可以動手術呀,否則別碰我!”
“好的。”我說完給她靜脈推注麻醉藥異丙酚,推了常用量的150毫克。這藥麻醉與甦醒只是翻頁之間,非常迅速。可是,病人毫無睡覺的跡象,黑白眼珠還在左右翻滾。我等了3分鐘,見她很清醒,把剩餘的50毫克麻藥推進她的血管。又過了3分鐘,她瞪著眼睛看我。
我問她說:“你感覺頭暈嗎?想睡覺嗎?”
“沒有。我很清醒呀。”
我又給她推注200毫克的麻醉藥,5分鐘過去了,她還是瞪著眼看我。
我心慌了,做了十年麻醉師,還沒見過有病人對麻醉藥異丙酚無效的。我不敢再推藥了,因為現在按醫療處罰條例,藥量不能超,否則打官司,醫生就敗訴。黃主任瞪著眼看著病人說:“奇怪,推了那麼多麻醉藥,還不睡。”
女孩說:“醫生,我怎麼還不睡呢?”
我對黃主任說:“這病人對麻藥不敏感,不能麻醉呀。藥量已經足量!”
黃主任說:“那麼改為吸硝氣做吧,硝氣也能止痛。”
女孩無可誇何,護士給她吸硝氣,用面罩罩在她嘴巴,她“唉呀”叫了一聲,把面罩扯開說:“悶死我啦。”
黃主任說:“只有蓋上面罩才能吸進硝氣,否則你做有痛吧。”
女孩子沒法,只好做有痛,不停用眼淚汪汪的眼睛看我……
我感覺非常詫異,為什麼麻藥沒效呢?猛然,我看見黃主任插進去子宮的吸管一抽出來,一群蝴蝶飛出來。我對黃主任說:“這病人不用麻醉,我去一下廁所再回來。”
我說完跑出去洗手間,醮冷水擦臉,再看一看鏡子,發現自己臉色蒼白,頭髮凌亂。我哆嗦地摸身上的藥瓶,發現忘了帶,慌忙跑回宿舍拿藥。
我跑出婦科,遇到小惠。她拉住我說:“有一個女孩打電話到科室找你呀,她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