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火,已生退意,如何還有心情來計較你的火災因何而起?
守中輕輕點了點頭,道:“其餘事你且莫管,你只管如何善後,想好了便告與二郎,由他去與九郎商議。”
言罷,守中那狹長的眼睛靜靜的瞧了瞧容娘,那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容娘呆呆的看了一時,忽地明白,沮喪道:“容娘知曉了,外事由二哥去跑。”
容娘冥思苦想了一個晚上,次日醒來,精神便有些不濟。偏偏靖哥兒今日甚是鬧心,緊緊揪住容娘不妨,凡穿衣梳洗,皆要容孃親自動手收拾,不得假手他人。
容娘哄著他收拾妥當,正要去老夫人處用飯之際,小環急急進來,喜滋滋的道:“小娘子,八斤說,昨日那群閒漢,被綁起來浸在清江河裡過了一晚,今兒早上被人瞧見,方才得釋。一個個,站都站不起來,去了半條命呢!響午,他們家人便一戶戶的登門致歉,颳了人家錢財的便還錢財,欺辱過的便磕頭認錯。如今城中傳遍,人人拍手稱快哩!”
容娘輕輕笑出聲來,知道定是白甲等人所為。原來,拳腳功夫,比起嘴上功夫來,卻是直快得多呢!
吃飯之際,容娘心情甚好,靖哥兒也瞧著她笑嘻嘻的。
婆子來稟:“張家小婦李二孃來尋小娘子,小娘子可見?”
☆、第九十六章 求情
且說婆子來稟,李嬌兒求見容娘,屋中用飯諸人神色各異。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道:“雖她救過你,到底是那張家的人,叫婆子打發了吧!”老夫人尚不知城北之事與張家關係甚大,不然早叫婆子轟人了。
容娘正將一匙湯飯遞與靖哥兒,聽得老夫人此話,湯匙不由得停了一停。靖哥兒“啊啊”的叫喚,容娘方將飯送進他的嘴裡。偏生靖哥兒嫌飯燙了些,舌頭一伸,便將飯吐了出來,弄得下巴、衣襟上漿飯淋漓,好不邋遢。容娘忙扯了帕子去擦,靖哥兒卻又調皮,一口咬了帕子,順勢便倒進容孃的懷裡。
“姑,抱抱,抱抱!”
“哐啷”一聲,卻是容娘手裡的碗被靖哥兒碰倒在地。靖哥兒反拍手嬉笑,十分歡喜。
守中停了箸,喝道:“坐回椅上,自去用飯!”他是那種不怒自威的人,雖眉眼如常,也叫人心驚肉跳。
靖哥兒吃了一嚇,清澈的大眼睛瞬時雨霧籠罩,“哇哇哇”的嚎啕大哭起來。容娘待去抱他,守中那邊發話道:“任他哭,日後不許慣著,沒得像個小娘子般嬌氣。你去外頭見那李二孃一面。”
容娘正有此意,如今有了守中的話,忙將靖哥兒安置在椅上,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靖哥兒哭聲頓減,抽抽噎噎的點了點頭,容娘方自去了。
老夫人笑眯眯的問道:“靖哥兒,你姑姑與你說甚麼了?”
靖哥兒抬起溼漉漉的眼睛,小嘴嘟起,道:“秋秋,秋秋!”
他的所謂秋秋是盪鞦韆的意思,容娘叫人在內院桃樹上紮了一個小小秋千,靖哥兒傍晚心慌時便時時在鞦韆上搖晃著度過,搖來搖去,小小的身子漸漸柔軟,雙眼閉合。墜入夢鄉。
乳孃又添了一碗飯在靖哥兒面前,有守中在,無人敢造次,只輕聲勸靖哥兒自吃。靖哥兒怨忿的瞥了他爹一眼,忽地大聲道:“爹爹,壞!”
稚嫩的聲音在只有碗筷碰撞聲的屋中顯得十分清脆,老人素疼小輩,何況是失了孃親的重孫。老夫人彎了眉眼,打趣道:“你爹爹壞,你爹爹啊。小時也與你一般調皮哩!如今做了爹了。知道講規矩了。”
守中起身。一把挾了靖哥兒,便往外去。
“婆婆,我帶他出去兜轉一圈。”
靖哥兒大驚,慌忙喊道:“姑。姑……!”
容娘自然聽不見,她與李嬌兒自富陽一別,已是半載,如今她漸漸恢復,李嬌兒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