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往淮河以南,接受安置。
一是受降,所部打散,遷往淮河接受安置,其將領以獻降兵卒數,由淮東制置使司請旨授予各將領相應的武職散官銜,可歸鄉養老,也可留在淮東,日後也有機會接受淮東制置使司的徵辟,出來為將、為吏。
江東左軍退守睢寧河西大營,所有的招安、受降甚至劉妙貞率部渡汴西撤,都由孫杆子壯作中間人去佈置。當前也只有孫壯這個“降將”,才能受流民軍諸將領的信任;韓採芝則代表江東左軍暗中提供必要的支援與接應。
劉庭州、張晏雖在睢寧,但也是在孫杆子孫壯與顧嗣元換防之後,才看過林縛要放紅襖女渡汴西逃的端倪來。
劉庭州與林縛大吵一場,林縛只是充耳不聞;劉庭州當夜與肖魁安帶著十幾名隨扈北去滕州找嶽冷秋告狀。
等嶽冷秋從滕州脫開身,親自趕來睢寧問罪,已經是九月初六;劉妙貞與馬蘭頭率兩萬流民軍精銳早一日渡過汴水,與淮陽的流民軍匯合了。
林縛開啟營門,邀嶽冷秋率百餘扈從進營檢閱,得意洋洋的邀功道:“除賊帥之妹劉妙貞及賊將馬蘭頭率殘部逃脫、退到淮陽為害地方、與朝廷對抗外,青龍崗及宿豫、泗陽流寇,自孫壯以下,近七萬深感朝廷之恩義,深受嶽督之恩義,願棄惡從良,接受招安。卑職汰弱留強,在淮東制下,編渡淮軍左營二十營正卒,許其戴罪立功,為朝廷效力,暫時都駐在睢寧。餘下從賊者皆既往不咎,打散編入民戶,遷往淮東各縣監視安置,以免成為新的禍根……此為接受招安的將領名目,請嶽督檢閱!抑或嶽督要親臨睢寧城受閱,恕卑職前些日子激戰受了傷,不便相陪了。”
嶽冷秋氣得脖子發僵硬,但也沒有想到林縛的動作會這麼快。
淮泗地區的流匪之眾,一度多至四十萬,但葛平部天襖軍二十萬人純為烏合之眾,不足為患。
劉安兒所部二十萬兵馬,轉戰天下兩年之久,之間還多次經過整編,就有了老卒底子。即使徐州損失了一部分,餘下最精銳的一部分給劉妙貞帶走或編入渡淮軍左營,但給林縛沒掉的六萬丁壯,實是不容小窺的一股力量。
江東左軍之前雖強,但底子薄,消耗過大,後備兵源就補不上來。像強攻大橫島、下邳殘城激戰這樣的硬仗,林縛也沒有信心多打。
淮泗出強兵,是指淮河以北地區,這些地方民風彪悍。淮河以南民風孱弱,徵不了多少強兵。這六萬丁壯給林縛沒走,江東左軍的潛力少說要增加一倍。
嶽冷秋後悔不已,早知如此,就應該在陳韓三殺劉安兒之後,就果斷率部南下,合擊青龍崗的流民軍。林縛僅是制置使,論受降、接受招安,流民軍將領多半隻會認江淮總督的牌子。
此外,林縛編渡淮軍左營,以賊將孫壯等人為首,還要賴在睢寧不走,打的還不是以匪制匪、拿孫壯牽制陳韓三的心思?
嶽冷秋氣得更嗆,率百餘扈騎就來睢寧興師問罪,林縛看了也是暗中冷笑。
比起困在徐州城裡,拿江淮總督的位子向林縛救援,嶽冷秋也沒有少得好處。
招降陳韓三、誘殺劉安兒,大破淮泗流匪,怎麼算,嶽冷秋都要算首功;長淮軍在之前的作戰失利,自然就算不了什麼了。
陳韓三叛了再叛,雖有兩萬兵馬未損,但也是喪家之犬,除了跟著嶽冷秋,也沒有其他出路可走。之外,嶽冷秋率長淮軍北上,在北線招降納叛,至少短時間內在兵員人數上,長淮軍恢復之前的滿額編制。
木已成舟,嶽冷秋也知道林縛是什麼跋扈性子,拿總督的頭銜強壓他也沒有用,將渡淮軍左營的招降將領名單拿過來。
嶽冷秋不怕林縛對他不利,但還不敢去睢寧城去見這些歸降將領,見江東左軍的營寨與睢寧城也是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