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葉堔。
顧穎看著他,恨不得他現在就用刀捅她顧穎一刀,也沒有他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卻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更讓她恐怖。
她的表情葉堔全然收在眼底,他只是微微揚了揚‘唇’角,若有若無地笑著,抬手按下了按鈕,車篷覆蓋了起來,顧穎只看到一大片的‘陰’影開始蔓延。
她有些慌‘亂’,不禁往後一縮:“你到底想幹什麼?”
從半年前的相遇到現在,葉堔每一次都讓她無地自容,即使他今天的態度比起以往好了不僅僅一倍,可是她還是止不住的害怕。
他突然這樣把車篷覆上,車內的光線頓時就弱了下來,那些恐怖的記憶讓她覺得恐懼不已。
葉堔只是挑了挑眉,對她臉上的恐懼只覺得好笑:“你不覺得熱嗎?”
她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車廂又突然之間陷入了一場沉默,顧穎想要走,可是抬手推了推車‘門’,才發現已經被上了鎖。
葉堔動了動,看著她,緩緩開口:“顧穎,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
她握著開鎖把上的手一抖,側頭對上他的眼眸,深黑的眼眸裡面,所有的情緒被掩蓋在一排清淨之下。
她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猜不到。
有些人,發怒的時候會讓你難受和害怕,可是當他沉默地對著你的時候,你寧願他直接拿著刀子往自己身上砍,也總好過那些表面下面掩蓋著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之中報復過來。
她鬆了手,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等著葉堔開口。
“這麼多年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犯賤造成的,不怪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顧穎卻覺得像一把冰錐,大夏天的,刺到心口,卻讓她渾身發冷。
她張了張嘴,只覺得滿喉嚨的苦澀。
“所以,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他頓了頓,突然眼眸一蓋,再開口的聲音卻帶了幾分哀重:“畢竟,愛一個人太久了,也會累的。”
顧穎一怔,突然覺得心口有些堵,眼睛有些苦澀,“葉堔,對不起。”
他抬頭看著她,半響,才開口:“我只想知道我母親哪裡去了。”
他的一句話,卻足以讓顧穎整個人墜入地獄。
沒有人知道葉雪華到底去了哪裡,因為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葉雪華了。
葉堔被捉走的那一天,葉雪華突然之間心肌梗塞,就這樣撒手人寰了。
顧盛言瞞著所有的人,葬在了她母親的旁邊。然後將她們對面的墓地買了下來,說以後死了,要葬在那裡,看著她們。
顧穎還記得顧盛言當年說的話,他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葉雪華。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的婚姻是商業聯姻的結果,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父親不愛自己的母親,因為她從來都不曾在父親的房間裡面找到半分自己母親的任何一點痕跡。
那種空白就好像除了她顧穎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痕跡可以證明她的母親曾經是顧盛言的妻子。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顧盛言會對她那麼好,後來長大了才發現,那是一種類似於愧疚的情緒。
因為不曾愛過一個‘女’人,卻讓她為了幫自己生孩子而死了。
大概男人都有這樣的愧疚感,這種感情就如同處。‘女’情結一樣,無法磨滅。
所以顧盛言幾乎將她捧到手心裡面,對她千依百順。
兩個人唯一爭執不下的事情,就是娶葉雪華。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反對的時候,顧盛言和她冷戰了三天,最後還是葉雪華調和的。
她不討厭葉雪華,說真的,可是她能夠感覺得到,那個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