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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祖母或孃親能這般知禮明事,他該有多省心。哪怕其中有一個這樣的,他也就知足了。
秦鎮不由想起初見她時的情景。
那天,他早早趕到得月樓,要了壺好茶,準備清靜一天,誰知被外面兩人給攪了。他本來打算下去每人教訓一頓,經過雅席時,恰聽到她說“世人大多以貌取人”。
可以說,這句話正說在他的心坎上,世人不單以貌取人,更是連人都沒見過就混淆黑白顛倒是非。
後來,他讓人打聽過,那天他還真沒打錯人,果真是書生偷了壯漢的柿子。
他疑惑地是,這女子是怎麼知道的,應該不是隨便說的吧?
秦鎮晃了回神,聽到屋內傳來“吃吃”的笑聲。他再度探頭,看到女子唇角微翹,露出腮旁一對淺淺的梨渦,這個女子,真說不出到底哪個部位好看,卻讓人很舒服。尤其這一笑,便有無可言說的溫柔絲絲縷縷地透出來,幾乎要叫人沉溺進去。
秦鎮看得有些呆,心跳也停了半拍,他慌慌張張放下瓦片,起身欲走,卻又不十分情願,便輕飄飄地沿著牆邊滑下,走進垂花門,仍隱藏在西府海棠樹上。這時,他才發覺,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而自己衣衫的前襟因貼在瓦片上,溼了大片,不冷,卻箍得難受。
他低低罵了句,說不清是罵天氣還是罵自己,足足又等了一刻鐘,才見到有光照射過來,接著從抄手遊廊走過來兩道婀娜的身影。
碧柳問宋青葙,“明早幾時動身?”
宋青葙猶豫著,“天太冷,不想早起,要不辰正?應該不太晚吧?”
碧柳便笑,“姑娘想幾時就幾時,家裡又沒長輩,不用晨昏定省的。”
宋青葙也笑,點頭,“那就辰初吃飯,辰正出門。”
說話間,兩人進了西廂房,話語嘎然而止。
秦鎮思量會,突然感覺不對勁。
這女子數次提到順義伯世子,又千方百計地探聽他的事,明天還要親自去順義伯世子在外面賃的宅子看看。
難不成,她喜歡的是順義伯世子,因為他養了個外室而含酸吃醋甚至要去叫板?
秦鎮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有點苦,有點澀,或者還有點酸?
他抖抖身上的雪粒,翻牆出去,往正陽門外大街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到小市街,“砰砰”砸得月樓的側門,“把我的馬牽來!”
夥計忙不迭地開啟門,將馬牽了出來。孟掌櫃緊跟著跑出來,雙手攏在袖子裡,“大爺,現下城門已關了,要不我給爺收拾間屋子,爺將就一晚?”
秦鎮沒理他,打馬狂奔,直奔到正陽門外,提著嗓子吼道:“有喘氣的下來給爺開門?”
有眼尖計程車兵認出他來,小跑著爬下城樓,“世子爺怎麼才回來,再晚半刻鐘,就是喊破喉嚨,我們也不敢給您開門。”
秦鎮扔過去一錠碎銀,打馬揚鞭朝清平侯府馳去。
清平侯府位於簪兒衚衕,緊靠著什剎海,是開朝太祖欽點給清平侯的宅邸,再多銀子都買不到。
作為清平侯世子,秦鎮在詔書下來後就搬到了清平侯府幾乎最好的院子——望海堂居住。望海堂,顧名思義,坐在屋裡就能看到什剎海。
秦鎮回到望海堂,將馬鞭往小廝遠山身上一扔,沒好氣地問:“有吃的嗎?”
遠山有些納悶,傍晚時分,爺說替二爺去得月樓對賬,都這麼晚了,難不成孟掌櫃沒伺候爺用膳?抬眼瞧見秦鎮滿臉不耐,他不敢多問,忙道:“我馬上讓廚房準備,爺先換了衣裳?”
秦鎮“嗯”一聲,加了句,“上盤硬麵餑餑。”
遠山顛顛地出去,順便端了盆熱水來,賠著小心道:“爺,廚房裡沒備著硬麵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