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
需要我們花費的氣力是那樣微乎其微,而我們體重的消失使所有我們要做的事變得那樣容易,以致在起動以後將近六小時(按照凱沃計時器)我們沒有感到有想吃東西的需要。我對於這一段時間的流逝,感到驚奇。直到那時我確實覺得只過了很短的時間,凱沃檢查了吸收碳酸和水分的儀器,宣佈說,儀器狀況令人滿意,氧氣的消耗極少。我們一時無話可談了,而且我們也沒有什麼事可做。於是一種古怪的睏意落到我們身上,我們把毯子鋪在球體的底上,遮擋住大部分的月光,在互道了晚安以後,我們幾乎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就這樣,時而睡一會兒,時而談點話,看點書,不時地吃上一點——雖說沒有明顯的食慾——但大部分時間處於一種似醒似睡的平靜狀態中。我們經過一段既無黑夜又沒有白天的時間,無聲無息地、輕鬆而迅速地向著月球降落。
第六章在月球著陸
我記得那一天,凱沃忽然開啟了六扇彈簧捲簾,照得我眼昏目眩,使得我向他大聲叫喊。整個向外觀看的範圍全是月光,它像一把閃耀著白光的無比龐大的彎刀,刀口上有些黑暗造成的鋸齒形缺口;它又像黑色的海潮退去後顯露出的新月形海灘,一些大大小小的山峰從這黑暗的邊緣伸出頭來,暴露在太陽的光焰之中。我相信讀者都見過月亮的畫片或照片,所以那種景色的顯著特點無須再加描寫。那些廣闊的環形山脈比地球上任何的山都要巨大,山巔在白天閃耀發光,它們的陰影粗糙而色調深沉,那些灰色的不規則的平原、山脊、丘陵和小火山口,都從火焰般的光彩進入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我們正在這個世界的上空平行飛行,離著它的山脊山峰幾乎不到一百英里。現在我們可以看到——那是地球上誰也不曾看到的——在白晝的強光之下,岩石、平原的深谷和隕石坑底的粗糙輪廓,在逐漸濃厚的霧氣中變得灰暗而模糊,它們被照亮的白色表面碎成團塊碎片,再破碎縮小,直到消失。古怪的棕色和橄欖色的色澤到處出現,擴充套件。當時,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來觀看,因為我們旅程中真正的危險時刻已經到了。我們心須在環繞月球飛行時,向它逐漸接近,同時減慢速度、尋找機會以便最終大膽地降落在它的表面上。
當時,凱沃非常緊張、忙碌,而我只是心裡著急,無事可做。我似乎總在給他躲開道。他在球體裡敏捷靈活地從一點跳到另一點,這在地球上他是不可能辦到的。在最後的至關重要的幾小時內,他無休止地開啟或關閉凱沃物質的窗子,作計算,藉著閃光燈的光亮檢視計時器。有根長一段時問,我們關閉了全部窗子,靜靜地懸在黑暗中,在空間飛速穿行。
後來,他摸索著找卷窗的按鈕。忽然間,四扇窗子一齊開啟。我站立下穩,捂著眼睛,從我腳下射來的今人不適應的灼熱的陽光,使我汗水淋淋,炎熱難熬,眼花繚亂。窗子啪地一聲又關閉了,我的腦子在黑暗中覺得一陣眩暈,這種黑暗壓到眼睛上來了。這以後,我似乎又飄浮在另外一個無邊的黑色的寂靜當中了。
後來,凱沃開啟電燈,告訴我他要把所有行李捆在一起,再用毯子裹住,以防止下降時的碰撞。我們是在把窗子關閉的情況下幹這件事的,因為這樣我們的物件會自然地擺放在球體的中心。我們兩人輕鬆自如地浮在球形空間捆整物件,那也真是件怪事。要有可能,你就想象這是怎樣的情景吧!不上也不下,一用力就造成意想不到的動作。一會兒,凱沃推我一下的力量完全使我緊靠在玻璃上;一會兒,我無依靠地在空中蹬著腳。電燈象小星光一樣,一忽兒在頭上,一忽兒在腳下。一忽兒凱沃的腳飄浮在我眼前,一忽兒我們兩人的身體又彼此縱橫交叉起來。除了兩條留著露頭孔的毯子預備把我們自己裹起來之外,我們終於把東西安全地捆成了一個輕軟的大包裹。
一剎那間,凱沃開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