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和那姓衛的狗官,還有皇帝老兒,暫且再讓他們逍遙幾日。等著瞧,總有一天,我兆文煥要實現光復大昭的大業,替我兆家奪回這天下!謝原,想我大昭朝時,你謝家世代累出名將,天下誰人不知?可惜到你曾祖時,社稷動盪,你曾祖以身殉國,不幸死於叛賊亂箭之下,我大昭千秋功業也一去不返。你本就是名將之後,只不過隱姓埋名而已。如今你若助我成就大業,功成之日,不但你可封公拜爵,你謝家也必將重現當日的門庭顯耀!”
月光之下,謝原的神色很是平靜,望著對面的人,緩緩道:“公子放心。先父當年送我去習藝前,便曾獨自召我敘話,告知了祖先之事,命我繼承祖訓,等待恩主召用,以備他日光復大昭的大業。如今公子既找了過來,謝某自當萬死不辭。”
兆文煥微微吁了口氣,微笑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復國大業,諸多艱難,第一要緊的便是錢糧充足。好在這兩年你逼退獨眼龍,掌控了南洋航道,往來船稅是項巨利。只我覺著,你如今收的船稅嫌低,為何不提高些?航道既掌控於你手,只要你開口,船戶絕不敢不應。”
謝原眸光微微一暗,只很快,便恭聲道:“公子如今有傷在身,宜先行把傷養好。別的事,待傷好後再議不遲。”
兆文煥被他的話提醒,伸手撫了下肩頭處,忍住疼痛,皺眉道:“也好。那我先去了。”說罷匆匆登船。
謝原目送那船扯帆漸漸遠去,直到在海面上縮成一個黑點,這才轉身朝白龍城的方向邁步而去,眉宇卻略顯凝重,彷彿心思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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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原回去的時候,已過三更了。想來她此時應該已經去睡了,所以在經過她住的東院前時,只是習慣性地抬眼看了下而已,不想卻見院門還半開著。過去正要帶上,再一眼,瞧見院子中間空地上放著的那張躺椅上竟有個人躺著,正是表妹李三娘。瞧著像是睡了過去。邊上一張小桌放著盤吃剩的果子,地上燃了盤艾草壓成的蚊香,紅色的火頭在夜風中一閃一滅。
謝原立刻猜到她必定是在這裡等自己回來,後來睡了過去而已。見地上蚊香快燒盡的樣子,怕她會被蚊蟲咬,忙輕手輕腳過去停在她身邊,俯身靠近,低聲叫她名字,見她眼皮子微微翕了下。
溫蘭起先一直在等他回來,後來架不住困,躺在涼椅上便睡了過去,現在聽見耳邊似有人在叫自己,立刻便醒了過來,睜開眼見是謝原,一下放鬆下來,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半眯著眼,低聲埋怨道:“怎麼這麼晚?等死我了!”
謝原聽她聲音裡帶著嬌懶的濁音,又一副睏乏的慵懶小模樣,心裡便生出了憐惜,怕吵醒了房裡的馬氏,急忙低聲道:“都是我不好,回得太晚。你回房去睡吧。其實我也沒什麼事……”
溫蘭現在是徹底醒了,看他一眼,嘟了下嘴,低聲道:“說有事的是你。我等了一晚上,現在你又說沒事。這叫什麼事?行了,有話就說,省得下次又要我等你。咱們出去說吧,別吵醒姨母。”說完站起身往外而去。
謝原只好跟著她出去,一直跟到井臺邊的那架花牆前,才見她停了下來。
溫蘭轉向他,笑吟吟道:“表哥,傍晚你不在的時候,春芳她娘送了塊蚌肉來,說是最肥美的一塊,又說蚌肉本就清熱補肝補腎什麼的,何況還這樣老的蚌,反正聽她意思最適合男人家吃。我便特意向姨母請教後,炒了一盤在廚房。你去吃吧?天熱,過夜怕就壞了。”
謝原有點窘,忙道:“不用……”
溫蘭搖頭,一本正經道:“一定要吃。我和姨母一口沒動,特意留給你吃的。”
謝原只好道:“好,好。我等下就去吃。”
溫蘭點了下頭。
謝原看她一眼,正躊躇著怎麼開口好,忽然見她一拍額頭道:“哎呀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