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記性……”說完便轉身往井臺去,俯身下去提井繩,很快,再轉過身時,手上便多了一碗荔枝,道:“這也是春芳她娘送來的。姨母叫我湃在井裡等你回來吃。我挑了最大個的湊了一碗,諾,你吃吧。”說完遞了過來。
謝原再次擺手:“我不餓,不想吃……”
溫蘭看他一眼,把碗放井臺邊,自己洗了下手,然後揀了個最大個的剝開,就著殼送到了他嘴邊,笑眯眯道:“沒事兒。咱們表哥表妹一家人的,不就吃個果子嗎,有什麼可害羞的,你趕緊吃吧,特意給你湃的。”
謝原剛才確實覺著這樣在她面前吃東西有點放不開,這才說不吃的。現在被她一語道破,臉便微微發熱,又見那顆剝了殼的潔白荔枝經她手遞到了自己嘴邊,躲也躲不開了,只好張開嘴含了進去,頓時滿口甜津津涼絲絲的。
“好吃哇?”
他見她睜大眼問自己,因嘴裡還含著果子,說話不方便,急忙點頭,唔唔了兩聲。見她一笑,順手抬手,竟舔了下她剛才剝荔枝時流到手指上的汁水,心臟頓時砰地一跳,一不小心,咕咚一聲吞下了整顆荔枝,喉嚨下一陣憋悶,知道是被梗住了。
溫蘭卻沒留意他了,自己順手舔了下甜津津的汁水後,覺著手還黏膩膩的,俯身下去洗了,也就言歸正傳,站直了望著他道:“你找我要說什麼?”
謝原僵著一動不動,等完全吞下了那顆荔枝,這才暗暗呼了口氣。穩住心神,組織了下自己想說的話,終於清了下嗓,看著溫蘭嚴肅地說:“表妹,按說你今天做了件大好事,幫了李海鰍他們,我本不該說這些話。只是不說卻又不行。要是你覺著我說得不對,也希望你能知道,真的是為你好。”
溫蘭其實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了,面上卻沒現出來,只嗯了一聲。果然,聽他接著道:“我記著你小時候水性也就一般,如今長大了,雖好過常人,只你畢竟是個女孩兒,怎麼能這樣不吭一聲便瞞著我貿然下海?還是下到這麼深的海里……”
謝原說到這,想起早上剛聽到她下去隱龍灘時自己的那種驚駭,口氣不自覺地愈發嚴厲起來,“你可知道下海是件多危險的事?別說碰到鯊魚海蛇,萬一體力不支腿腳抽筋怎麼辦?撇去這些不說,深海下的暗流也能奪人性命!你今天這是命大才沒出事,萬一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這些?”
溫蘭知道這些話他估計憋了一天了,現在終於說出來了也好。加上他說的也確實有道理。自己雖有超人的水性,但下水之後,確實什麼也無法保證。反正被他說幾句也不會掉肉,所以低著頭任由他說。
謝原教訓完了,見她低頭一副老實的模樣,心便又軟了。放緩了聲調,總結道:“總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無論什麼情況,你都不能再這樣私自下海。聽見了沒?”
溫蘭乖乖應了一聲。抬眼看他一下,見他兩手背後站在那兒,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樣子,一派嚴肅。心想他其實不過也就比自己大了幾歲而已,不但留一把大鬍子,還總愛擺出是自己長輩的模樣,心裡禁不住那種再次想逗他的念頭,忍不住便笑嘻嘻道:“表哥,今天在船上時,我就聽他們說了,你是怕我上不來了這才跳下去撈我的,什麼天氣熱下去遊幾圈涼快,你可真是撒謊不眨眼睛!你老實跟我說,為什麼這麼不要命地下去撈我?”
謝原萬沒想到這個表妹忽然又冒出這樣一句,心裡再次微微發窘,面上卻極力穩住,淡淡道:“萬一你要是出事了,我如何向我母親交待?她把你當親女兒一樣疼惜,我自然也就把你當親妹妹一樣。”
也不知怎的,溫蘭心裡忽然就覺寥落,心想這個人確實沒意思,頓時失了逗他的興趣,哦了一聲,收了笑,道:“好了,你說的話我記住了就是。我去睡了。”說罷抬腳便走。
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