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拖著半長不長的尾音,卻勾開了我全身所有的防禦體系,我抬頭看他,恰撞入那蓄滿了無奈抑或是瞭然的眼神。
他不說話,只是像電影裡使讀心術般地看了我足有兩秒,方才收回了目光。
我動了動嘴唇,說出的話卻差點讓我要掉自己的舌頭:“趙翰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千萬別以為我在模仿瓊瑤劇。其實我那語氣,若再兇悍些,就跟逼問人家,“說,老實交代你的作案動機”差不多,完全是港版警匪片的調調。
趙翰墨聞言一呆,他偏過頭避開我的目光,失笑,“你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我為什麼要對你不好?”
“可是……你也沒有理由對我好啊……”說到最後的幾個字已快被我吞滅了。
他停下了發動車子的動作,依然看著前方,卻神色認真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辛瀾,很多事情其實不是用什麼道理理由就可以說清的。人和人從陌生到熟識,這個過程中每個環節甚至每個點滴其實都有微妙的聯絡。
如果當初在沈遙的葬禮上我再提前十分鐘離席,或許我就不會注意到你。
如果我當初沒有與你父親談合作專案的事宜,也許我就不會第二次遇見你,甚至很可能就忘了你。
如果你沒有讓我知曉你的那些困惑和無助,那我或許也不會在思考的時候往往想到你。
既然有了那麼多的巧合,讓我們彼此得到了對方的關注和信賴,那我有什麼理由不對你好呢?難道你以為經過了這麼多日子的相處,從六月初到九月末,我們還是可以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麼?
更何況別說你是我認識的女孩子,便真是擦肩而過的一個陌生小姑娘,若在我面前病倒了,難道我不該把她送醫院嗎?”
我笑笑,陷入沉默。我此時很想把羅淼搜出來,讓他聽聽趙翰墨的這段話。
看,這個男人一點都不齷齪!一點都不。他對一個路人都會這麼好,只有你會把他想得這麼壞!
這樣想著,嘴裡卻有說不出的苦澀味道,伴著心中悸痛的感覺,我想我是我輸進去的藥水起了副作用。
半晌,趙翰墨拍拍我的頭,語調輕鬆地唏噓道,“話說回來,你這丫頭怎麼每隔一段時間見面都要給我個意外啊?今兒個這又病又哭的,難道是患了什麼生日綜合症?”
“還有這病啊?”我嘟噥著敷衍。
他鬆開了腳下的油門,順手給了我個不輕不重的毛慄,“傻妞,還真說什麼都信了!”
我正滿腹怨氣,卻在電光石火間陡然心中一亮,驚喜道“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唔。你那男同學給你的禮物不還在我後座上放著呢。今兒又沒有節日,不是生日禮物又是什麼?”他不在意的說道。
我那如流星般閃過的喜悅又如流星般迅速地寂滅了。
原來是這樣,他只不過是推理了一下。
其實,我真的曾經跟他提過我生日的具體日期。雖然每次都是在閒聊中一帶而過,但卻被我刻意地不止提了一次。可惜,當時他便一次也沒露出在意的神色,到最後依然沒有發生奇蹟……
他忽然從方向盤上脫出右手,按上我的肩頭,微微用力地揉撫著,“傻丫頭,我自然是記得你生日的。要不我出差在H市,為何今天提前開車趕回來?你自己去我脫下來的上衣口袋裡摸摸,禮物還在裡頭呢。”
我的大腦尚在卡殼之中,行動已快大腦一拍反應開來。他話還沒說完,我便尋出了那兩張票。來自北歐的劇院金屬樂隊,聖誕演唱會VIP票,就在臨近的H市。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起伏不定的心情,只聽趙翰墨緩緩道:“前陣子不是瞧你對這起了興趣麼。剛巧這次出差遇見主辦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