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為了林姑娘。二也是他們現在還在激動的當兒,若是得知這樣的事情。我怕姜姑娘——還有姜夫人,她們心裡都要支援不住。…
但這也是遲早的事。就算現在不說,回頭我們夏家莊要找慕容荇的麻煩,內中情由,終究也瞞不過世人。
那也等那時再說。凌厲道。莊主是否還記得,當日我們向宣也隱瞞他二叔已經身死的訊息,也心知不過是一時,可是當時的情形,確也不能告知他。現在恐怕他早已知曉了,可總比當時就知道要好些。
夏錚似是微一沉默。既如此,便依凌公子所言。又一沉默。廣寒怕也沒那麼快脫身回來,凌公子不如說說你又有何打算?
其實……調查此事是否與慕容荇有關,倒並非我們此行主要目的,只不過要找朱雀山莊,左右沒有線索。還有兩件事,我和廣寒也很在意,一是正月十五與人有一約,此是私事,就不與莊主細述了;二是我們很想找到喬公子——拓跋教主說他會與此次眾派慘案有關,我們雖然不信,但他人也確實失蹤許久了。若能找到他當面問明白,大家也都可安心——只可惜一直沒有他的訊息,莊主這裡……
我也在找他。夏錚道。說實話,他失蹤得越久,嫌疑就越大,只是我知道他武功修為不深,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但畫畫的修為卻不淺。凌厲接話。加上那一手像模像樣的青龍刀法——當真動手的自有別人,只要他留下青龍刀法痕跡來就足夠了。
夏錚苦笑。也就是因此才仍然留了些懷疑,否則便根本不會想到他了。但喬羿天性純良,若他當真如此做了,也必有苦衷。
人人都有苦衷,誰又天性奸惡。凌厲喟嘆。
夏錚輕輕一笑。凌公子似乎對此頗有感觸——但好人與壞人,終是有別。就比如夏某見凌公子天性也並不壞,昔日會投身黑竹亦必是迫不得已,雖然殺過不少不該殺的人,但心中想必亦有底線,破此底線的事,卻是決計不做的。喬羿之善良我亦有此信任。人之善惡,或者也便在這底線之辨。
莊主的意思,是說人人心裡都有條底線,只是有高有低之分麼……凌厲喃喃自語。可是這所謂底線卻也並非一成不變。一個連螻蟻都不忍傷及的人,也可能會變成個魔頭。
這我倒不同意了。夏錚道。在我看來,若真有似你所說的那樣的人,必是他心內底線便已極低,否則無論如何,也是變不了魔頭的。若昔日是連螻蟻都不忍傷及,那不過是還沒遇到令他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似喬羿啊,他就算想做壞事,我看都不見得就能做,因為——他本沒有那麼“壞”。
凌厲沉吟不語。夏錚這一番話令他心裡想的已不是喬羿,而是邱廣寒。按照他的說法,邱廣寒還沒有變成他所害怕的那樣,難道真的是因為時候還沒到?
他勉強調適了心情,笑了一笑道,受教了。夏莊主所言很有道理,想必這般方式來判斷人與事。也幫了莊主不少忙——可是我卻偏偏不信。
夏錚皺眉。凌公子當真就這麼懷疑喬羿?
不是喬羿。凌公子道。喬羿的事,還須再查。只是正如說慕容荇是兇手需要證據,說喬羿一樣需要。在事實擺在面前之前,我……什麼都不信!
夏錚自然料不到他這番話心裡想的是邱廣寒,只是呵呵一笑道,這便叫“不到黃河心不死”,自然了,若能有證據,當然是要證據。不然也不用讓廣寒這麼辛苦來回去找姜姑娘了。…
廣寒她……凌厲咬了咬唇。她……莊主覺得她……的底線呢?
凌公子何出此言?夏錚大奇。難道廣寒這般單純的女孩兒,還能去做什麼壞事麼?
不,不是,我說錯了,我是想問——林姑娘——既然莊主識人向準,莊主覺得林姑娘——若當真事情敗露,她又會倒向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