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來牽我的手。鄭德海一直把我們送到宮門口,坐上馬車。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打趣李悠,“剛剛在養生殿,駙馬怎麼失態了?”
他不搭理我。
“告訴你好了,暖暖是我的小名。以後不要驚訝成那樣了。”
那雙深棕色的眸子深深地看著我,半響才說,“你叫暖暖?原來,你叫暖暖。”
託杜
我叫暖暖怎麼了?
我叫暖暖到底怎麼了?
從離開赤京城開始,到現在快一天了,李悠就沒拿正眼看過我。
準確地說,從昨夜他說過,“你叫暖暖?原來,你叫暖暖。”之後,就沒主動跟我說過話。好像我跟他有什麼宿世冤仇一樣。
我坐在馬車內生悶氣,小東在馬車外面問,“公主,公子問您是否餓了。”
“他沒嘴啊?自己不會問啊?”
“公主……”
“你去告訴他我不餓!”
“是!”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身邊的墊子,小陸子笑著說,“公主別生氣了。我們四個人忙著趕路,駙馬還要打理前後,難免無暇顧及您。
“牛脾氣。他一個小小的隴西王,怎麼就能給公主臉色看?”
小陸子搖了搖頭,“隴西王可不小啊。隴西王這三個字在西北,能比得上千軍萬馬。不然皇上和皇后,怎麼會選他當駙馬呢?”
“他有什麼好?會跳個秦王破陣樂就了不起啊?又不會武功,也不會打馬球,就知道訓我!他以為我怕他!”
我話音剛落,馬車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李悠不冷不熱的聲音響起來,“天晚了,下來住店。”
前一刻我還在大放厥詞,這一刻卻縮了縮脖子,乖乖地出去。
我怎麼能不怕他呢?我簡直被他吃得死死的!
小陸子先跳下馬車,伸手就要扶我。
李悠說,“出了赤京城,就沒有什麼公主了。下馬車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做。”
我瞪他。他不理我,徑自翻身下馬,把馬鞭交給小東。
我只能自己跳下馬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開始。
這一切果然只是開始。
從赤京回炎涼的一路上,我不僅要自己睡一個房間,而且小陸子被李悠嚴重警告,不能伺候我。我甚至每天要起得和小東一樣早,做許多諸如盛飯和端菜的小事。剛開始我反抗,哭鬧,李悠就餓我肚子。我受不了了吵著要回赤京,他毫不挽留地讓小陸子送我回去。
最最可惡的是,這個人軟硬不吃,我發怒或者撒嬌,他全給我擋回來,最後我徹底沒轍了。
就在我沒轍的第二天,我們穿過了一段荒蕪的戈壁,到達了西北最大的城市,炎涼城。
我從馬車裡面,看到巍峨的城牆,飛揚的旗幟,還有宏偉的城樓。
穿著各色各樣民族服飾的人,來來往往。
這一路,每當接近炎涼城一點,我的心就涼一些。因為滿目所及的荒蕪和凋敝,讓我覺得炎涼最多就是一個窮困的小土城。可當真正進入了炎涼城,卻能真切地感受到這裡的熱鬧和繁華,還有北方人,突厥、龜茲等各族人的熱情和豪爽。
這裡的人,可以站在路邊大口地吃肉喝酒,大聲地交談。
這裡的人,相互之間不用認識,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真誠的笑容。
這裡的建築,可以是任何的風格。有南方的屋瓦,有北方的土牆,還有別的民族的小氈包,毛地毯。
我們沿著最寬的一條道路一直走,盡頭出現了一座恢弘的建築。
說它是府,它卻有點超出府的規模。說它不是府,它的大門上卻掛著“隴西王府”幾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