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提拔起來的,從一開始就站隊魯王的,陛下從始至終,都是默許的。
那陛下為什麼會到現在都沒有讓自己起身?
是因為自己跟魯王走得太近?
想要爬起來,卻又踉蹌了一下。
“陛下所言極是,此事自是須要長從計議。”
孫和很是遵守了這個規矩。
楊竺的心頭猛地一震,彷彿全身的氣血都衝上了腦門!
“陛下,臣……”
楊竺這才敢抬起頭來,臉上又是歡喜又是憂慮。
莫不成,是太子說了什麼?
正當楊竺戰戰兢兢,胡思亂想的時候,上頭終於傳來如同仙樂一般的聲音:
“只是正如卿所言,國儲之事,事關國本,處理不好,大吳難安。故而朕就算欲改立魯王為太子,亦得慎之又慎。”
就算是對方在病中,但自己的生死,也不過是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但正是如此,才顯得他說出的這句話,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考慮,甚至已經作出了決定:
雖然沒有明說,但君臣二人,都知道此時談的話題是什麼。
沒想死,那就得長生。
作為太子,國之儲君,更要為天下作好表率。
也就是說,正是因為魯王的才幹遠超太子,朝中有人生怕影響到太子的地位,所以才著急要把魯王趕出建業。
但聽在楊竺耳裡,卻像炸雷一般,嚇得他身子開始戰慄起來。
“陛下聖明!臣之心,被陛下說得絲毫不差。”
良久之後,終於傳來了陛下的聲音。
狂喜之下,他幾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但聽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身為帝王,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比如這一次,如果自己的病情繼續加重,就算是再怎麼對太子不滿意,但為了大吳的大局,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孫權的目光落在一直垂首的楊竺身上,有些閃爍不定。
一時間,寢宮裡靜得能聽到針掉到地上的聲音。
故而太子作為諸皇子之長,當居東宮。
雖說他現在投靠了魯王孫霸,但實際上,他是由孫權提拔起來的。
特別是經過這一場大病之後,孫權覺得自己必須要儘快再派人前往扶南,尋找更多的線索。
權怒,收嘉繫獄,悉驗問。
聽到這個話,楊竺哪裡還不明白孫權話裡的意思。
皇宮更是如同一件縫縫補補的舊衣服,在原本的將軍府上擴建,用的材料還是拆了孫權當大魏吳王時的武昌王宮運過來的。
是因為擔心自己病重,挺不過這一關。
孫權似乎也被楊竺的話觸動了,他目光再閃了一閃,然後忽然吩咐道:
“你們都出去。”
孫權的語氣仍是平淡,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連聲線都沒有提高。
魯王傅就是是儀,當年校事府權勢熏天的時候,校事中書呂壹誣白故江夏太守刁嘉謗訕國政。
楊竺口中所說的諸皇子,可不僅僅是普通的皇子,也包括太子。
於是見窮詰累日,詔旨轉厲,群臣為之屏息,是儀絲毫不動搖。
似是意有所指,卻又是事實。
楊竺心頭就是一沉。
魯王傅建議讓魯王鎮守地方,是儀上書反對自己禁足太子與魯王,都曾讓他不喜。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確實都算得上是心懷公正之輩。
不知過了多久,孫權的聲音終於傳來:
及時抓住了這個隱約念頭,楊竺的心,猛地嚯嚯跳動起來。
就算是遠遠地看著,那雙眼睛也能看到,楊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