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掩飾不住的激動與欣喜。
楊竺下意識地就想要為自己辯解,但他年輕時就有那般大的名聲,又能得孫權看重,自然不是蠢笨之人。
震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全身發軟。
陛下生病以來,發生了不少事情,導致陛下的脾氣,也變得古怪,讓人捉摸不透,常常無緣無故發脾氣。
甚至已經不能用失望來形容,而是失望透頂外加無比惱怒。
一談及自己春秋之事,孫權似乎就變得有些古怪,他揮了揮手:
“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楊竺張了張嘴,把已經到嘴邊的安慰話語嚥了回去,只能應了聲:“喏。”
孫權又沉吟了良久。
哪來的錢修皇宮?
故而孫權強行登基稱帝,這皇宮也有些不倫不類的。
楊竺一聽,連忙感激大聲道:
“謝陛下!”
跟了孫權這麼久,楊竺自認還是能摸清陛下幾分心思的。
“不僅是魯王傅,朝中諸多大臣,亦是著急要讓魯王離開京城,並非無因。”
在孫權看不到的地方,楊竺的鬢角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細汗珠。
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得到孫權的回應,讓楊竺心裡不禁有些打鼓。
如果自己挺不過這一關,又廢了太子,那大吳恐怕就要大亂了。
但吳國的太子宮殿,偏偏在南邊,稱南宮。
八卦者,乾坤巽震坎離艮兌是也。
“臣的話,字字是出自肺腑。陛下臥榻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大吳,表面看似是平靜,實則大不安寧啊。”
還是……
“起。”
說得有些隱晦,但孫權聽懂了。
聽到楊竺提起這兩個人,孫權不禁眉頭微皺。
第二次去,再用同樣的辦法,把僕從帶了出來。
“得聞陛下聲音,知陛下已是無大礙,臣不勝激動,故而有些不能自禁。”
所以這是一個試探,更是一個豪賭。
幸好,自己挺過來了。
“春秋鼎盛?”孫權臉上露出了些許複雜的神色,甚至還摻著苦澀之意,“朕哪裡還有什麼春秋鼎盛?”
雖然沒敢抬頭去看陛下,但楊竺能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陛下有所問,臣豈敢不盡言?”楊竺的腦袋仍是死死地抵著地面,大聲道,“國儲事關國本,為了國本安穩,臣寧犯死罪!”
就在辯解的話準備要說出來的時候,一道靈光從心頭一閃而過。
“撲通”一聲,再次匍匐在地:
生死之間的恐怖,孫權是永遠也不想再嘗試。
太子本住東宮,但吳國不太一樣。
楊竺似是早就料到孫權會這麼說,別有所指地回答道:
“陛下,正是因為魯王才越諸皇子,所以魯王傅這才會想著要讓魯王出鎮地方啊!”
建業作為吳國的京城,本就是草創。
只是經過了這麼多事以後,陛下心裡會怎麼想,楊竺已經沒有把握。
“魯王傅此人,向來清恪貞素,公不存私,剛正不阿,陛下曾屢贊其為人,故其言定不會假。”
在這一剎那間,他下了一個賭注:
“臣以為,魯王文武英姿,德才兼備,其才遠超陛下諸子。”
再加上這些年來,吳國又是鑄大錢,又是舉外債,甚至還不自量力地養了一支騎軍。
幸好,長生之道,孫權自認已經看到了一點希望。
最初他與魯王走得近,孫權並沒有任何不悅,甚至在他看來,這有可能是陛下的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