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房一份,屈氏可沒那麼大方,拿出自己的財產去救旁人家的兒子。
“大嫂說的是,雖說咱們陸家家大業大,可進項多,花銷也多啊。去年遷都,咱們闔家跟隨,辦宅院、置田地、買鋪子,哪一樣不要錢?”
三夫人袁氏也不客氣,直接掰著手指算起了賬:“更不用說還有各種花銷……我雖不當家,可也知道柴米貴,倒是孫媳婦你,掌管著咱們陸家的中饋,咱們家內裡是個什麼情況。你比誰都清楚。這會子慢說是九十萬兩銀子,就是九萬兩,估計也拿不出來吧。”
袁氏拿帕子按了按鼻端。涼涼的說道:“就是前些日子幫齊家置辦宅院,給世子爺走門路的銀子。也不是從公中出的吧?!”
而是人家梁氏從孃家帶來的。
偏世子跟老夫人一樣,都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
當初為了‘籌錢’,他們三房也跟著一起想辦法,結果呢,有了銀子,陸元那混小子就把三房撇開,將幾十萬兩銀子一口吞下。
嘖。也不怕吃得多給撐著了。
好嘛,分銀子的時候想不到咱們,現在要花銀子贖人了,又想起咱們來了。
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袁氏陰陽怪氣的說著,最後還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小齊氏,而後便不再說什麼了。
她這話提醒了在場的其它人,梅氏先開口:“是了,梁姨娘呢?事關世子爺,她身為阿元的妾室,理當過來聽一聽。”
梅氏說話向來直白。她的意思也清楚,那就是既然要用錢了,為什麼不把‘錢袋子’請來?
梁氏的孃家是蘇州的鹽商。或許不如謝家那般豪富,但一兩百萬兩銀子,應該還是拿得出來的。
小齊氏的哭聲停了下,淚光婆娑中,她的眼神有些閃躲,低著頭,小聲道:“梁、梁氏小產了,這些日子正在靜養——”
許氏輕嗤一聲,低不可聞的嘲諷了一句:“明明是自己害了人家的孩子。如今又哪有臉去求人家幫忙?”
許氏自以為她的聲音很低,可她恣意慣了。再壓低嗓門也有限,所以在場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屈氏、袁氏以及小齊氏的幾個妯娌紛紛看向她。眼神中滿是苛責:你丫也太過分了吧,前頭剛拿了人家妾室的銀子去給孃家置辦家業,丈夫更是用了人家的錢才能有機會建功立業,你卻在後頭死命的磋磨人家。
大家都是女人,且都是一家之主母,內宅的那點子事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什麼‘小產’,什麼‘靜養’,分明就是小齊氏藉機發作梁氏,生生把人家肚子裡的孩子弄沒了,又把人關了起來。
小齊氏這是往死裡折騰梁氏呀。
當然,主母想整治個把侍妾,倒也不算什麼,可你好歹也沉住氣啊,這麼火急火燎的動手,就不怕以後還用得上人家梁氏?
估計那時的小齊氏覺得,梁家的錢已經到手,夫君也有了前途,梁氏便沒了用。
活著反而會礙她的眼,所以她便趁著世子爺不在,老夫人又縱容,便對梁氏下了手。
可小齊氏做夢也沒想到,她剛把梁氏弄得半死不活,陸家居然又陷入了銀錢危機。
偏她已經把梁氏得罪狠了,若想再從梁家弄錢——嘁,你真當人家是傻子啊!
老夫人到底偏心自家的侄孫女,見小齊氏滿臉羞愧的抬不起頭,便沉聲道:“不過是個侍妾,病了就病了,也值當得你們說嘴?咱們還是商量正事要緊。”
屈氏、袁氏便不再說什麼,可其他的人也閉口不言。
什麼正事?
不就是籌銀子嘛。
可問題是,這麼一大筆錢,到哪裡去籌?
難不成仿著梁氏的例,再去納個豪商家的女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