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只是,這是刀山啊,常嘻笑著喊“上刀山下火海”,原來真的有刀山啊。
連淚都不流了,蹦起來,跳躍著,還拍著手。士兵們不看百里千尋了,都側眼望著母儀天下的皇后。
原來梨花皇后蹦起來這麼可愛,完全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玄夜的心,悲涼如秋,五味雜陳地看著他的皇后。
一個是他的弟弟,一個是他的皇后。
他擺下這場盛宴,到底是想幹什麼?如百里千尋所說,這已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宮廷的酷刑,他在他面前,不是皇上,而是兄長。
那年那月,曾承諾永不在這個美目少年面前自稱“朕”,為了一個女子,兩兄弟反目成仇。
他沒用宮廷的酷刑,選擇了江湖上的了斷。擺下這一場盛宴,他此時忽然迷茫,到底緣何?
尊嚴,男人的尊嚴,似乎變得更加可笑了。
他只需一聲令下,就可將這個美目少年殺掉,然後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守著他愛的女人。用一生的時間,來清除她心中的男人。只是,值得嗎?竟然,仍沒有把握,可以清除得掉。
一生的時間。
這個女人似乎將一生的時間都給了他的弟弟啊。
又是一聲驚呼,裡面還有他的皇后脆脆的聲音,然後直直奔向那頭,向那個搖晃的雪衣背影撲去。
她蹲下身,去看他的鞋,全部被鮮血染透。她扶著他,心中酸楚:“千尋,你死不了吧?”笑著,又流淚了。
她忘了她是梨花皇后,當然,她其實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梨花皇后。她甚至想不到她的所作所為,就是扇陰風點鬼火的作用。
她越是表現對百里千尋親熱,就越惹得玄夜殺心更盛。只是,百里千尋都那麼大張旗鼓廝殺過來,她還有什麼必要縮頭縮腦,跟玄夜虛以委蛇?
百里千尋神色如常,望著走近的玄夜,卻是低聲對面前的女人說:“不準哭了,哭得真難看。”語氣裡,萬般寵溺。不是故作姿態,卻字字透出親暱。
“嗚,”陸漫漫哭得更厲害:“你這死傢伙,還沒死就嫌我難看……”心臟已經縮得,彷彿停止了跳動。全身軟軟的,訥訥的,鼻尖泛著酸。
她的家。她的男人,就算一身鮮血,也是那麼風華絕代。他單槍匹馬,他笑對刀山,他面前站立的是一代帝皇,可他仍是那麼輕描淡寫,風采翩翩。
彼時,月華婉轉,光影浮動。
火焰沉沉的,整個較場都充斥著壓抑的死沉。
玄夜冷著臉,沒有一絲表情,目光陰晦不明。但他拳頭已然握緊,太陽穴的青筋突突地跳。
陸漫漫沒有心思注視他,只是親熱地拉著百里千尋染血的袖子問東問西,關切之情滿溢,渾當沒玄夜這號人。
百里千尋微笑著望向玄夜,心平氣和:“盛宴可以繼續進行,我還撐得住。”
陸漫漫大驚,還要繼續!這男人要不要命了?非得把命遞交到那狗皇帝手裡才舒服?
她走前兩步,怒道:“玄夜,差不多就得了。你剛才這過刀山是江湖上才有的玩意兒,既然刀山都過了,是個爺們,就放我們走。”
你!我們!陣營分明。
“朕何時承諾過,過了刀山就要放你們走?”玄夜用結冰的目光冷冷掃過她的臉,臉上的情緒明明滅滅。
陸漫漫急得跳,這時代的男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她抓狂得要了命:“百里千尋,我不要你救我了,該幹嘛幹嘛去,趕緊走,趕緊走。”
百里千尋灑然笑道:“這是男人之間的遊戲,與你無關,漫漫,不要把自己攪進來。”
仍是那麼閒適的表情,一如那個黃昏,不慌不忙,不急不燥。
可陸漫漫急啊,陸漫漫燥啊,只是被